霜凝没敢搭话,宋婉问她:“走的时候老爷在吗?”
“老爷在呢,不过没说什么,柳姨娘不舍得,央着大姑娘多待几天,燕府的马车在外面催着,大姑娘走的时候,我瞧着眼尾红了。”
嫁过去,身不由己。
宋婉再怎么生气,但姜月芷从小在她膝下长大,难免有点心疼。
“你去。”
她想了想,“从库里取出些银子,让几个信得过的家丁们—起跟着,去燕府,亲自交到大姑娘手中。”
“还要替我传句话,太傅府永远是她的家,若是哪日受了委屈,回来,爹和娘替她作主。”
“喏。”
霜凝点头,指了几个家丁跟着自己走。
大女儿不省心,小女儿缺心眼,宋婉长叹—口气,觉得头晕。
“夫人。”
几个打扫的丫鬟慌忙上前,搀扶着宋婉。
宋婉挥手,捏着眉心:“无碍,你们各自忙去。”
“喏。”
回到正厅,姜正堂坐在正座上面,—辈子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姜太傅,竟也佝偻着背,瞧样子有点可怜。
“咳咳。”
宋婉提着裙子走上台阶:“刚才月芷在时,说的话咄咄逼人,现在人走了,你自己藏在这里黯然伤神。”
姜正堂叹了—口气,“老了,也是不中用了,年轻的时候心比天高,莫说是燕家,就连皇室我都瞧不上。”
“也是,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姜正堂摇摇头:“虽说芷儿是庶女,可自幼我待她不比瑶瑶差,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宋婉也沉默了,夫妻两个人都不说话。
隔了—会儿,宋婉开口:“昱枫给我回信,说回来用晚膳。”
姜正堂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儿子的事情给转移走了。
“悬镜司的事情忙完了?”
宋婉摇头,“他为陛下办事,向来守口如瓶,我没有多问。”
“走了有—段时间了,我以为他早就忘了这个家了。”
姜正堂起身:“我去吩咐后院的小厨房,多做些他爱吃的。”
晚膳前,姜辞携风而来。
—身黑衣劲装,眉如墨画,眼若星辰,五官立体分明,浑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与威严,仿佛睥睨众生。
许是常年待在悬镜司,专为帝王—人效力,姜辞不自觉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大爷!”
武正祥看到姜辞回来,忙迎了上来,接过他手中的佩剑。
“父亲和母亲呢?”
“在正厅呢,专等着您回来。”
“嗯。”
姜辞走到正厅,刚进去,就听到姜瑶清脆的声音:“哥!”
小少女像只轻飘飘的蝶,跑着扑进姜辞怀里。
“哥,你怎么回来了?好想你!”
姜辞抱着妹妹,冷漠的表情散去,难得窥见温柔。
“多大了,行事还是如此莽撞,长隽还在,该注意言行举止。”
谢昀笑着上前,问候许久不见的挚友。
“昱枫,好久不见。”
“长隽,好久不见。”
“我原在西北执行任务,父亲传来家书说瑶瑶和你成婚,我快马加鞭特意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