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静镜顿时目瞪口呆,震惊大过气愤。
不过她见葛叶醉眼迷离,倒真是不便多说,当年康朝初定,宰相把持朝政那会,这老头子真是敢拦住朱元征的车辇,痛骂了朱元征一炷香。
朱元征怒喝问他你不怕朕诛你九族吗?
这老学究竟然来了句——你就是诛我十族又如何?
最后怎么样?葛叶不仅没被诛十族,反倒官升三级,可葛叶那次连圣旨都没接,直接挂印封金而去,回到昌州教书。
从那以后,大康便有两位圣人。
一位是位列朝堂之上,册封一品,领文官之首的孔家后人。
另一位,就是这个隐于江湖的教书先生,葛叶葛庄文。
天下文人,皆以见葛叶而能言师为荣,朱静镜虽然贵为公主,但要真较真起来,却也只能在葛叶面前行晚辈礼。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朱静镜只好瞪了秦天一眼,喝道:“你看看你把葛老都灌成什么样子了,你……”
可秦天都还没等说话,葛老头却又不高兴了,把老眼一眯,迷迷糊糊地说道:“秦老弟和我现在是平辈相称,你……你得管秦老弟叫一声秦老。”
“对!”秦天似乎也是真醉了,竟然大着舌头对朱静镜说道:“快叫一声秦老听听!”
说着话,秦天竟还朝着朱静镜凑了两步,一股酒气扑到了朱静镜的脸上,那张英俊的脸上,又浮现了让朱静镜恨得牙根直痒痒的可恶笑意。
朱静镜也笑了。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然后镜毫不犹豫地抄起了桌上的凉茶,一边笑着,一边在秦天脑袋上淋了下去。
秦天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已经快要眯缝起来的眼睛终于瞪大了。
“哈哈哈哈,秦老弟,你这一脸茶叶沫子,笑死我了。”
葛叶指着秦天哈哈大笑,然后终于顶不住酒劲,趴在了桌上,沉沉睡去。
朱静镜也对这老头有些生气,也没理他,在秦天面前坐下,冷冷地说道。
“清醒些了吧。”
秦天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一身的酒劲散了八成,暗道不好,刚才为了让葛叶在帮自己提几个字,用在另外几个档次的酒上,一时之间多喝了几杯,竟然干了那般事。
葛叶那是有恃无恐,可自己怎么办?
今天在秦府之中,她见朱静镜反应,已经知道她乃是女儿身。
那能传圣旨的女人,身份那不是郡主就是公主啊!
“刚才我是喝多了。”秦天赶紧擦了擦脸,摘掉头上的茶叶笑道:“贵人别生气。”
“我可不是贵人。”朱静镜却是冷哼了一声:“我就是个太监。”
见朱静镜如此阴阳怪气,秦天顿时一阵的头大。
自古唯女人难哄也。
秦天一时间想不出办法,只好干笑了几声道:“我去给贵人再叫一些酒菜,顺道我也上个厕所。”
说着话,秦天就像逃离这个不见硝烟的战场,可刚一推开门,却听见朱静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去吧,你最好成功,你要是成功不了,就和我一起进宫当太监吧。”
秦天差点撞死在门框上。
诺大一个白衣侯,在元狗军中七进七出的主,却在一个小女子手下败的一塌糊涂,只能落荒而逃。
踉踉跄跄地出了暖香阁,下了楼,听到望海楼二层喧嚣的散座,秦天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哎呦,这不是秦大才子吗?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