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站在回廊下,看着魏云岚阔步离去的背影,心道只要不是厌恶,他就还有机会能让魏云岚对他心软。
这件事要做起来并不难,只要折腾一下自己就行。
入夜前,林淼特意从后厨的井里打起一桶水搬到自己的房里。
等到入夜后,所有人都睡了的时辰,林淼从床上翻身坐起来,穿着薄薄的里衣把自己泡进凉水里。
三月末的帝京,即使白日里暖和,但这夜里泡凉水可算得上找罪受。
而林淼就把自己一直泡在桶里,泡得浑身冰凉才从桶里出来,也不擦干,也不换身衣服,而是打开门跑到空无一人的院里站着。
让夜深的凉风生生吹干他身上的湿衣服,然后再跑回屋子里,再把自己泡进桶里。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两次,把自己折腾得没剩多少力气了才把桶里的水倒掉,白着脸躺回床榻上。
第二天,林淼就现自己的法子奏效了,他染上了风寒。
疏远林淼,避开林淼对魏云岚来说并不是一件心里会好受的事情。
他也不是存心疏远,只不过心里过不去那坎,不知该如何面对林淼,索性选择了逃避。
这几日,他连着好几天没有正眼看林淼,没有和他说话,韩叔和小风都有点纳闷。
因为魏云岚这么做明显他自己心里也没有觉着好过,脸上笑容越来越少不说,每天吃的也不多,有时还被撞见人在走神。
韩叔心里担心他,让小风多上点心伺候。
可小风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在北境军营里养出了有一说一从不迂回的习惯。
这天晚上,小风提着食盒进屋,他现在已经能不弄洒汤汁地把食盒里的菜肴端出来。
魏云岚默默坐着等他摆盘布菜,见有酒顺手拿过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风忽然道:“将军,你是不是不喜欢阿淼了?”
魏云岚闻言蹙起眉头,看着他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怎么这么问?”
小风直言:“因为将军现在对阿淼和以前对阿淼不一样,以前你没见着他人都要问一句,现在阿淼想和你说话,你不愿意理会他。”
魏云岚不好明说自己疏远林淼的原因,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正乱着,遂只是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
小风也摇头,“有,阿淼在害怕。”
魏云岚听得一怔。
小风说到这就没有再多说了,低头帮魏云岚盛汤。
次日。
魏云岚换上朝服一如往常出门上朝。
他从回廊下走过,正朝大门走去,忽然听见了几声咳嗽声。
他停住脚步侧耳仔细听了听,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透过回廊墙面上的窗棂,他看见了一个蹲在花圃前的背影,是林淼。
林淼应该是在给花浇水施肥,一边忙活一边时不时低下头咳嗽,显得本就消瘦的身形多了两分病弱。
魏云岚看得直蹙眉头,他正要绕过眼前的院墙走过去,却见一个年轻的府兵跑了过来。
魏云岚记得这年轻的府兵就是之前言辞间很关心林淼的赵进,因为脾气好有个外号叫赵大馒头。
赵进手里端着个小碗,表情担忧地看着林淼,“阿淼,喝些水吧。”
林淼起身道了谢,接过碗。
赵进看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孔,担心地道:“我去给韩叔说一下吧,让他给你找个大夫,要不我带你出去找大夫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