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样子,什么也别说。”
“还有呢?”
“早点回家去,你儿子老婆在等你。”
“没别的了?”
“卫孚……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撞坏他没雨刷的车?时不时把他赶出一起合租的公寓?硬逼他打理没钱可赚的慈善基金?卫孚逃出了医院,在车上,视野一片模糊,他下意识打开雨刷却不见任何清明,才发现模糊的只是自己这一双眼。
晚上九点半左右,时朗打电话过来,问柏岚有没有看医生。
“看过了。”
“我这有瘀伤擦的药膏,你用的着吗?”
“不用了,单子上开的都用不完。”
“也是。那,我
去看看你?”
“不太好吧。”
“……凌轩也、也是一时冲动,”时朗想说也不是故意,又觉得不妥,及时改口说成冲动,“能不能私了呢?”
“有记者拍到吗?”
“暂时没发现有。”
“那不就得了,还私了什么,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喔……”时朗有点意外,“你真没事吗?”
“我说有事,你会来吗?”柏岚笑。
“会啊。”他毫不犹豫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真柔软,并不是指嗓音,而是语调。
柏岚沉默一下,装出轻松的语气问他:“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度蜜月?”
“嗯……明天9点……”他吞吞吐吐的说。
“这样啊,那早点歇着吧。没事挂了。”
“柏岚——”时朗急切地喊了声,柏岚便继续拿着手机却不出声,时朗不确定他还在不在听,又“喂?”了好几遍。
“说话。”
“……你真的没事吧?”
柏岚立刻挂了电话。
不到两分钟他又觉得时朗怪可怜的,明明就没做错事还要承受他反复的怒气,现在大概正拿着电话一脸无奈吧。柏岚怀念他的笑容。那寄生在性感双唇上面的无邪笑容,仿佛已经和他绝缘,因为重逢以来,自己带给他的都只有苦痛和不堪回忆,最早那点甜蜜又算的了什么。
和事实比起来,每个人总是自以为是得太多。
半夜他被腰上的剧痛惊醒,痛得其他部位都失去知觉,一抬手就把手机扔了出去砸在墙上,巨大的一声响,在他耳朵里却模模糊糊的。护工惊跳起来去喊值班医师,很快一针吗啡打下去,慢慢的痛觉消失了,身体像被火烤着一样舒服,他想到自己可能很快就会产生抗药性,越来越依赖剂量,就觉得可怕,但脑子里是这样觉得,身体却舒服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