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一个急刹车,往另一处车道上冲了过去,只听得
车笛乱叫,刹车声刺耳回响,一辆坐满市民的公交迎头撞来。
他惊乱,闪开。
对方,骇然,避让。
路边的监控镜头上,记录了那样一幕:
十点十五分,一辆闪亮的黑色宝马,以飞一样的车速钻进了一个重型卡车的车轮下。
下一刻,卡车翻地,宝马车扁了半个头,从卡车身下冲出,撞上了环岛……
交通在那一刻堵塞了……
而他,在满天飞起的汽球中,努力在回想她那时是怎样一副娇羞欢喜的俏脸庞。
想不起来了!
因为他沉入了黑暗。
彼时,靳恒远正在忙着操办丧礼。
苏锦一身麻衣,披着孝巾,扶棺而跪,手上,烧着锡箔,黄纸;苏暮笙孝袍在身,并列在旁。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靳恒远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是爷爷的来电。
他从万青厅退出去,寻了一个幽静的无人打扰的地方接了电话:
“爷爷……有事吗?”
“我还问你呢,你昨儿怎么说的,一会儿就来陪小丫。说话怎么就不算话了?
“你让小丫等了多久,你算过没有?
“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人呢?人呢?
“恒远,在医院住院的可是你女儿啊……
“她现在热度又烧了上来,四十度呢,怎么也退不下去,嘴里一直嚷着叫你名字,哭着闹着都不肯歇了,你人呢,人呢……
“我连着打了你好几通电话,电话一直占线,哎,我倒要问问你了,到底工作重要,还是孩子?”
老爷子在那边火大的吼着,语速又急又快,怒得不得了。
“小丫又烧起来了?”
靳恒远一下皱起眉。
“是啊,医生让我们赶紧转去上海。你在哪,赶紧过来。”
靳恒远瞅了一眼万青厅那边的情况:现在他怎么可能走得开呢!
“爷爷,我这边有事……”
“放屁!再急再大的事,都给我放下了!”
老爷子那固执的臭脾气又犯了。
“爷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不是不管小丫,我是真不能走。这样,我打电话,找人过来带你们去上海。儿童医院那边,我会马上安排……”
“滚,我可打听清楚了,这几天,你可是天天没上班。我倒要问问你了,你空下这么多的闲功夫,跑去干嘛了……女儿你要不管,你生出来干嘛?”
老爷子蛮不讲理的本事,那绝对是祖宗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