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虽然口中不留情,但手上仍下意识地揽住了对方下坠的身体。
“三支抑制剂用了几支”顾泽没有诉说自己的焦急无力和整夜无眠,相较于责问,他更担忧对方的身体。
温吟晚借助对方有力的胳膊站直了起来,淡淡道“全用了。”
他经一夜酵的嗓音已经哑得堪比破风箱了。
听着他的声音,顾泽本来还不禁心疼了一下,但细品对方话语中的内容,他的心又重重地沉了下去。
抑制剂正常的用量是一月最多一针,而且得在热期到来之前注射,不然药剂物质会与热期体内产生的o球蛋白产生化学反应,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而在热期连打三针
“你不要命了跟我去医院。”顾泽攥住温吟晚的手腕,就要带他去医院急诊室。
温吟晚手臂完全使不上劲儿,也压根没办法挣脱对方的桎梏,只能皱眉拒绝道“不用。”
“你是小孩子不懂事还是把自己的身体当玩笑”顾泽语气不善。
被如此诘责,温吟晚心中没有恼怒,而是莫名感到了一丝奇怪。一种又陌生又熟悉的奇怪感。
但他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是自己理亏,所以还是松了口,任由对方将自己给带去了h市最大的医院,进行全身性的检查。
五点钟的医院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顾泽是怎么约到专家号的。
自从上了保姆车后,顾泽就抿着薄唇再没开口过,而温吟晚也胸口闷、四肢乏力,懒得张口说话。
好在摄像师也跟着保姆车见到了两人。
自从上次在abo艺术馆生那档子事后,他就良心难安,主动申请成为温吟晚在这个节目里的专门摄像师了。
见顾泽杵在检查室门口没有进来,摄像师这才犹豫着开口道“温老师,你把我们都吓坏了。”
他是个话痨性子,就算温吟晚不说话,也能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们节目组都特别担心你,特别是”摄像师往检查室门口瞥了一眼,含糊其辞道,“找了你一整夜都没有休息欸。”
“h市中心医院abo部门专家都在待命等你,还有各种搜查组、技术组什么的,这阵仗,都把我惊呆了。”
看到医生皱眉看着面前的身体数据,摄像师都有些慌了神“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h市小分组会全完了,整个节目会彻底凉了,而且我也会愧疚死的”
温吟晚一直低垂着的眼眸终于抬起,看了他一眼。
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离开迷宫的曙光,但是由于病后余韵,他的脑子就像是被塞满了棉花一般难以再思考下去。
一套全身检查很快便做完了,只是主治医生还需要一小段时间来确定解决方案。
医生刚关闭检查设备,顾泽就不知从什么地方拿了一杯温水,一言不地递到了温吟晚手中。
温吟晚怔愣了一下,还是喝了两口,润了润烧得快冒烟了的嗓子。
检查室中,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火药气味尤其明显,就连摄像师都被这极具压迫感的氛围给堵上了嘴。
“先打几针缓和剂中和一下抑制剂对身体的刺激性。”医生从药房拿出几针药剂,对检查床上的温吟晚道,“把上衣脱了吧。”
温吟晚点了点头,没有多加犹豫地就褪下了自己的卫衣。
他这么一脱,顾泽才看到他身上多块青紫色的受伤痕迹,以及脖颈上那歪歪斜斜贴了整整三个的高级阻隔贴。
顾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狠狠捏了一把似的,又痛又酸,沉沉地往下坠。
等到医生打完缓和剂,他才声音喑哑道“不是说闷么还贴这么多阻隔贴”
温吟晚下意识摸了摸颈上的阻隔贴,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防止信息素外泄,晚上外面比较危险。”
“危险为什么不找我”顾泽的声音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咄咄逼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心疼。
温吟晚皱了皱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能转移话题道“我想回去洗澡。”
他身上还沾染着那些aha恶心难闻的信息素气息,比身体的不适更让他难受。
顾泽看了眼仍旧在电脑前沉思的医生,转头对摄像师道“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来,检查报告过会儿我再来拿。”
一到酒店房间,温吟晚就钻进了洗浴室中。
不知是不是缓和剂作了,在彻骨冰凉的淋雨中,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原先他向顾泽示弱、觉得理亏,是认为自己失了承诺,没有按照经纪人约定的与对方进行身体交易。
但他始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后悔那么做。
毕竟在顾泽突然出现在他世界之前,他都是这么熬过每一个过敏期的打上强效抑制剂,缩在卧室的床上,抑或在大街上吹冷风。次次都是平安度过,他也早已习惯如此度过。
直到摄像师说了那么一通话后,温吟晚才好像理解了些许。
自从参加了这个恋综后,他就不再是一个彻底独立于社会而存在的人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周围人,如此不管不顾地离开,着实让他人无奈
温吟晚关了花洒,准备换衣服出去,却现洗手台上空空如也他好像忘记拿换洗的衣服了。
温吟晚将视线投在那已经换掉的衣服上。
自他分化以来,就常听身边的人说oga都是水做的。温吟晚一直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对其有了个清晰的认识
他换下的衣服全都湿湿的,特别是裤子。&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