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玩笑似的问了她一次,问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一夜之间就变了性子?
她笑了一下,道,命运给了我们这么多的磨练,我的棱角再硬也被磨掉啦。
她明明笑着说这话,但我心里酸涩得要命。
出院前一天,我和我姐商量,我妈住在疗养院是笔不小的开支,我打算出院后重新去找份工作,这样可以减轻她一点儿负担。
我姐不同意,不管我怎么说,她都只有一句话,你回辽养去,其他的你不要操心,交给我就行。
我拗不过她,只能答应了她。
出院那天,我和我姐先回了一趟家。何明初后来把我的衣物然后打包寄到我姐的单位去了,听我姐说,何家也搬了家,估计也是扛不住闲言碎语。
新租的家,我还是第一次回去。离杨漫住的小区挺近的,我住院的事儿没告诉她,她一直以为我在疗养院。
想着又有好久都不能见面,回家的路上,我给杨漫打了个电话。听说我回家了,她激动得一塌糊涂,当时就请了假直奔我家而来。
我姐租了个一室厅,很小,好在收拾得整洁,倒也不显得挤。我站在小小的客厅里,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晓谷,你不是要带点书去疗养院吗?书都放在阳台上那个柜子里。我洗水果,你自己去找。”我姐从厨房里伸出头来。
我往阳台走去,柜子里,密密麻麻全是我的书。翻捡了好一会儿,我挑了一堆书。以前买来放着,一直懒得去翻。
“没事看看书,修身养性,挺好的。”我姐拿了苹果倚在栏杆上啃。
“姐,你和文阅怎么样了啊?”我抱起书,随口问她。我住院十天,我姐只字未提过他。我早就想问,老被她打岔,打着打着,我就给忘了。
“不怎么样。”她淡淡道。
“什么叫不怎么样?他挺好的。”我站到她面前,瞪着她。
“我没说他不好。”她转身往客厅走,大门外传来敲门声,杨漫来了。
“晓谷,你可想死我了。”杨漫拎了一大袋水果,“晓泊姐,你也在啊。”
“你们聊着,我去买菜,中午喝一杯。”我姐抓过了车钥匙。
我姐出了门,我和杨漫好长时间不见,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我说我在疗养院的趣事,她说她遇到的奇葩。
“你那个上司杜格非……”她碰碰我,一脸促狭。
“我把他删了啊,他后来没再加过我。”我摊摊手,“所以,别想八卦我和他。”
“不不不,我是要说,他不知道哪弄到我的微信号,这几天老请我吃饭。”她“噗嗤”笑出声,“想跟你说,结果你电话死活打不通。快交待,你是不是把我拖黑名单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她作势掐我的腰。
我闪了一下,有点牵扯到伤口。
“怎么了?”杨漫立刻收了手。
我叹了一口气,将住院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凝神,半天不说话。至少沉默了五分钟,她起了身开始在客厅里踱步。
“漫漫,我这里本来就小,你再转圈,我头要晕了。”我抗议的冲着她嚷起来。
“晓谷,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什么事情?”我仰看着她,“你要结婚了?”
“我觉得我妈精神可能有点问题。”她说。
“天啊。”我捂住嘴。
“这不是重点。”她又说。
“大姐,你说话不要喘大气好不好?我这心脏受不了。”我讨饶的朝她作揖。
“我终于查出了我爸的外遇对象。”她站定,盯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是谁?”
“何明蕊。”她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