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昨晚去酒楼会几个旧友,一直没回来,后半夜有莲香楼的人来报信,才知道我大哥酒后疯,惹怒了陛下!被傅云帆带人抓了,已经关在大理寺。”
“唐国公呢?”薛灵均安慰他,“你先别急,歇口气,有皇贵妃在宫里,陛下向来亲厚,若只是被惹怒了脾气,不至于对你大哥如何。”
他见唐歌连靴子都掉了一只,袜子都湿透了,外袍也没穿,冻得嘴唇紫,身子微微颤抖,连忙叫雪松取一件自己的厚袍子,叫唐歌穿上,又取一双新靴子。
唐歌身上一暖,顿时流出泪来,彷佛一腔委屈总算找到泄口。
“我爹他……他听闻消息,就昏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家里人想问问宫内消息,可是……”
他抬起手背去抹眼泪,“我家大门外围的全是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许任何人出去。我是先偷偷潜入颜府,才混出来找你。”
薛灵均这才现,唐歌手掌上扎满了刺,留下许多密密麻麻的血点。
但唐府竟然还被围了兵,此事只怕非常严重,唐俪文绝不是酒疯那么简单,估计犯下了什么欺君大罪。
“灵均,我该怎么办?”唐歌六神无主,一张圆脸此刻满是憔悴,“我不敢进宫求见陛下,怕宫门外的兵直接将我也抓起来。”
薛灵均也从未遇到过这般大事,镇定心神,思索一瞬道:“去找宋徽!眼下只怕唯有他能进宫,见到皇后娘娘,或许能探到消息。”
说完,他立即叫雪松备好马车,与唐歌一道去往尚书府。
谁知,竟被拒之门外。
“我家小公子不在,带着画具,出门踏雪赏景了!”
唐歌一听,顿时焦急的目光转向薛灵均求助。
薛灵均瞧着宋府门外干净洁白的雪,上面只留有他们来时的车辙与马蹄印。
宋徽怕是不愿意见。
如此想来,他定是已知道些内幕。
脑内突然灵光一闪,薛灵均想到林岱安此前对他讲过的草菅人命的官,莫非就是唐俪文?
他昨夜没等到林岱安的人影,难道……
“怎么连他也不在?”唐歌焦急道,“颜昭唯整日待在宫里与陛下一起,不在家就算了,宋徽他……”
他止住话头,见薛灵均朝他看过来的眼神里夹杂着同情,迟钝的心突然开窍似的,恍然大悟,“他不是不在,是不愿意见我,对不对?”
薛灵均没接他这话,安慰道:“要不,咱们去找王琳试试?”
唐歌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连宋徽都不愿意见我,更何况一向不喜欢我的王琳。王家府上都是兵,我若去了,他不替陛下将我逮住,都算仁义了。”
“我也不是全然傻的,陛下能派兵将唐府围住,唐家只怕要大难临头了……”唐歌声音有些颤抖,“如今,就只有你还愿意陪我折腾,也不怕被我连累……”
薛灵均按住他的肩头,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若是唐俪文犯下欺君之罪,唐歌躲不了被连坐。
他沉思片刻,对宋府门外的守门护卫道:“你们去传话,就说,今日他若是不肯见唐公子,以后,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好在宋家管家甚严,从上到下从不敷衍,那护卫不嫌麻烦,又进去禀告。
不多时,宋府府门打开,管家请唐歌进去,却拦住了薛灵均。
“薛少爷,我家公子特意吩咐,请薛少爷归家,不要在此锉磨光阴,否则只怕日后想起来,追悔莫及。”
薛灵均微微蹙眉,不明白宋徽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歌走进宋家大门,突然回头,冲薛灵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