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风见他推辞,也只能顺着陈果的意思,爽朗笑道:“好吧好吧,既如此,我静候贤弟佳音。”
陈果顺口问道:“从风兄,在下今日初来府城,不知从风兄可知府尉张家在何处。”
谢从风愕然,“我自然是知道,家祖前月过寿,这府尉张宗祥也曾登门拜访。不知贤弟和这张家是什么关系?”
陈果听了心想,这人不知道是什么家世,家中老人过寿,竟然要府尉登门拜访,想必是当地的豪富之家。
“我家表姐嫁予府尉张大人长子张亮,我在府城求学,还要倚靠大伯家相助。”
谢从风听了又是哈哈一笑,不知道这人心底里装着什么开心的事,笑容仿佛停不下来似的。
“我说呢。我那日见张府尉一家。府尉大人宽宏有度,气量非凡。又见其长子儿媳仿佛一对玉人,感情亲密,乃是才子遇佳人,真当是天仙配啊,真是羡慕,羡慕啊。想不到贤弟跟张府尉家也是亲戚关系,不过贤弟一表人才,想来也是。”
“那我正好给贤弟领路。那张家离这不远,正好顺道为你介绍介绍当地的特色。”
陈果还从未来过如此繁华的城市,真当如乡下人进入了大观园一般。
想必这府城经过了严谨的规划。
见这主道从南大门直通中心,由花岗大岩铺成,一眼望去望不到边。各辅道、街道、巷道仿若树叶上的纹路般弥散开来,道路参差却不失规矩,多有十字交道。
沿途街道房屋鳞次栉比,大多为瓦房,青砖白石,参差有朱华阁楼,当中有些卖的是琳琅宝玉,有的是售的古怪奇珍,间杂着中药铺、屠市、铁铺、或是长长的食街。
十字转角处还有那酒楼。这酒楼竟有琉璃般如透镜一样的东西凿镶于墙壁之上,使得楼上的食客能轻而易举透过此物看见路上行人,好不豪奢。
其中奇怪的是,茶馆尤其之多。几乎每条街道都有几家茶馆。这不似平常的茶馆,通常为两层小阁楼,装饰精雅,颇有风致。茶馆门口大多挂有一木牌,上面用精美的古篆文书刻“茶马工会”四字。
陈果心想,这茶馆何必开的这么拥挤,也不是什么很赚钱的生意,竞争也如此激烈。但转头一想,江南一带多盛产茶,南方人上至贵族下至百姓也爱喝茶,或许是城中之人对茶叶有独特的嗜好也不一定。
转过一个长长的街道,放眼望去尽是高门大户,行人渐稀,门口或有马车停驻,或有华美马轿从一旁路过,车马神骏,行人、百姓遇之皆避之不及。
张家府邸在这府群之中,又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其府前门口有两镇兽,威武凶残,形若猛虎。朱门之上高挂镶金牌匾,上书“张府”,笔画如龙蛇飞舞,不知出自哪位书法大家笔下高作。
门前看守的下人,也是生得高大威猛,颇有英气,想必放至乡县也必是一方英豪的人物,居然也心甘情愿给张家打杂,可知张府为了装点这门面也出了一大笔银子。
张家门前宾客络绎不绝,来人多是本地豪商打扮。如此多的宾客对待张家的下人,也都是客客气气,不敢有半分傲人神态。
门前的小厮看见陈果二人到来,连忙入门禀告去了。
那小厮又领了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
那管家,圆脸细长眼,一撮山羊胡,体态有些矮胖,看起来精明精明的。
管家先打量了陈果一眼,又把目光转向谢从风,顿时笑道,
“谢公子光临,可是来得巧啊,正好府上今日有喜事,还请谢公子赏脸入座一叙,小的这就去去通知我家大少爷。”
谢从风似乎是感受到了陈果的尴尬,不知是在笑陈果还是在笑管家,朗声笑道,
“管家,别急着安排我了。你家少夫人娘家来人,岂有我一个外人反客为主的道理。”
管家两眼一眯,疑惑地打量着谢从风旁边那人,心想这莫不是大公子家的小舅爷?
“郎君可是白马县陈家二郎?”
陈果尴尬笑道,“正是在下,冒昧来访,还望管家帮忙通知下。”
管家心里也是觉着也是尴尬。
听说这陈家二郎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之能,九岁便识读经书,十七岁便中了秀才,名声甚至传到了府城,曹知府也曾过问此事,连张家也是对这位亲家颇为重视。
“害呀,小人有眼无珠,竟然没认出二郎,二位皆是贵客。快快,里边请,请二位随我来,我去请我家少主人。”
三人说说笑笑间进了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