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初白不自在地扭了扭,没能躲过这件斗篷。
这个时候的宇文铭城好像终于把好戏看够了,“虽然小白现在的模样我也十分喜爱,可是小白还没告诉我们为什么再次见到你会是这副模样呢。”
娄初白终于把视线移到宇文铭城身上,默默打开系统查了一下好感度,果然是可人的百分之五十。
系统一睁眼就觉得情况不对,【什么情况?你翻车了?】
娄初白:【显而易见。】
事实就是如此,虽然他也不想承认。
宇文铭城没等娄初白回答又继续说道:“而且我记得天澜的灵鸢帝一向没有灵力,小白换了一副样貌不说,就连精神力也可以修行了,这可真是世间奇闻。”
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娄初白的眼睛,他就像一个仔细观察猎物的雄鹰,只等猎物露出破绽然后一举击破。
娄初白之前自己琢磨出来的修炼法子叫作借运,但是这种方法实在过于逆天,有借必定有还,若是曾经充当媒介的东西不存在了,必然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个方法其实弊端很大,以不稳定的情感作为媒介借来的灵力,自然要依靠稳定的情感支持才能维持。
不过好在这件事只有娄初白一人知道,人的情感虽然不稳定,但是它的变化总是会有一个过程的,敢在这个过程结束之前离开麻烦的人和事,自然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娄初白微微侧目,避过宇文铭城锐利的目光,“你很了解我吗?我又没有灵力,会不会精神力关你什么事吗?就算我现在离开这里,你也管不着吧。”
宇文铭城想要靠近,一把镂金的扇子划破空气擦着他的脸颊飞过落回娄湛手中,“你离初白远点。”
娄湛一手用扇子撑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恶狠狠地警告宇文铭城,他不会再让小白受到任何伤害。
宇文铭城抬手轻轻拭过脸上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不满得啧了一声,宇文铭城倒也没有强硬地要过去。
他只是有很多事情想问娄初白,一切他日思夜想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他懒得和一个疯子计较,“亲王阁下翻脸可是真够快的,可是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说着他把视线看向娄湛,对方这副求爱不得的可怜虫模样像是逗笑了他,当初的天澜温文尔雅贤名在外的澈王也有今天这狼狈的一面。
娄湛握住金缕扇的手不由得收紧一些,虽然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但是娄湛不得不承认自己输得彻彻底底。
这些原因不是他不想深思,他只不过是怕最后的答案是他接受不起的。
“天气凉,多暖暖。”卓华没有搭理宇文铭城,他抓住娄初白的手,缓缓地放在自己脸上,“小白,可以不要再突然离开我了吗?我以为,我们是心意相通的。”
娄初白很想骗骗他,但是卓华对自己一向忠心耿耿,之前做出僭越的行为也是为了自己着想,想到这里娄初白的心不由软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会喜欢你的。相信你也知道从前的我或许并不是真的我,你也不该爱上我,父皇留下的托付就到此为止,你现在是自由的,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
手指被什么东西打湿,娄初白有些恍惚地想,随后他知道那是什么了,是卓华的眼泪。
无声的泪水顺着卓华的脸颊流下,娄初白有些愕然,他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却被紧紧抓住。
“为什么?”卓华身上的桃花香气越浓郁,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带着一丝落寞,“是华不够好吗?殿下,你告诉华哪里做的不好,华可以改,求求你,告诉华好吗?”
这双眸子里自始至终只有娄初白一人,哪怕他最爱的想要杀死他,他也愿意捧出整颗心来让他杀。
他修炼的法诀叫做浴火重生诀,浴火重生,唯有死过一次才能叫做浴火重生,早在最开始的刺杀里,他就已经死过一次,他只是不甘心,明明自己才是从小看着殿下长大的人,凭什么他们要来和自己抢他的殿下。
卓华向来知道娄初白可能不是他看到的模样,也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可他的一颗心早就牵挂在他身上。
他想要自己死,自己便死,想要自己生,自己便生,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看起来理所当然。
他本来是想借那次刺杀的机会隐藏在幕后保护他的殿下的,皇宫里他也早就吩咐好了小卓子打点一切,可是在得知摄政王惹哭了殿下的一瞬间,他又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消失在殿下的眼中,所以他又回来了,又回到了殿下的身边,他想和这个从小看着长大少年更加亲密。
可是他也忍不住沉沦,忍不住和他生了更加亲密的关系。
他想要娄湛痛苦,他便如他所愿,他想离开皇宫他也如他所愿,甚至他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可以为他取来。
可是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要在自己不在皇宫的日子消失,是他有哪里不好用了吗?
为什么不带上他,他真的很有用。而现在,为什么殿下连骗骗他都不愿意了?他已经这么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血红色的凶光在卓华的瞳孔中一闪而过,他划过地上的娄湛和立在远处的宇文铭城,“殿下,你不爱华了吗?华一直都在等殿下啊。”
他们不是两情相悦吗?尽管那段美好的时光过得很快,可是卓华真的只是想和自己的殿下长相厮守,即使要和别人分享他也愿意,可为什么就连着点微末的心愿殿下都不愿意答应他呢。
娄初白另一只手垂在下方,有些不安地摩挲了一下指尖,他别过头不再看卓华泪流满面的样子,他怕自己会心软,会忍不住留在这个世界。
好像自始至终自己伤的最深的就是卓华了,娄湛当时骂他是娄初白的一条狗,是娄初白的跟屁虫,他也乐在其中,甚至沾沾自喜。
他也确实做到了,只要娄初白想要的,他没有不从的。虽然是以一种他自己的方式在对娄初白好,可是在知道这些的时候也从未阻拦过娄初白的行动。
他在娄初白对别人好的时候恨得咬牙,但在大事上他也从来没有忤逆过娄初白,若是真的算起来,娄初白倒是真的利用了他。
他试了试将手抽回来,结果被抓得更紧,卓华抓着他的手就好像抓住了他的心一样,他在试图挽留他,他在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但是娄初白毫不动摇,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擦过卓华的泪珠,用力地扒开他的手指,把自己的手从他脸上抽了回来。
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他强迫自己用一种冷淡的语气说道:“卓华哥哥,你没有不好,不好的是我,我不该欺骗你的感情,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把我忘了吧,就当我从来没在你生命中出现过。”
卓华不肯相信,执拗地要问个明白:“那你带上我,我可以做很多事,我不需要你爱我,我很有用处的。”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