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再次見到老去的周永誠,無比後悔當初嫁給他的決定。當初太匆忙了,戀愛觀,婚姻觀都還沒形成。等到她形成之後,遇見沈青山已經太遲了。
可是現在她想任性一回,就這麼一回。她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有些事放在心裡會難受死的,打開天窗吧,讓這些事都透透光。
趙子娟說:「好,不過我們在一起,不要偷偷摸摸的,我想辦一場婚禮,我要穿婚紗。」
她想辦婚禮這件事總有點像在彌補當年。她和周永誠的婚禮很簡陋,連張婚紗照都沒有。周永誠不富裕,向她許諾等以後有了錢再拍。
這麼多年,她做夢都想穿一次婚紗,好幾次路過婚紗店,看著櫥窗里的婚紗,都會不自覺落淚。
「好,沒問題。」沈青山答應了。只要趙子娟能同意,他什麼都想答應。
記得第一次見到趙子娟,她梳著兩條麻花辮,穿著碎花襯衫,一人提著兩口大皮箱,肩膀上又扛著棉被。他走上前去幫忙,才知道她是搬來的。第二天,巷子裡開始傳來了個帶著孩子的年輕寡婦。
年輕時候,經常有人想把他們湊一對,但他們都拒絕了。
愛意是在時光里悄然生長的,他們以前都沒察覺到,或許察覺到了但不敢越過第一步。
兩人各自回家告訴孩子去了。年輕人談戀愛要結婚必須告訴父母,老年人談戀愛要結婚必須告訴孩子。
趙一嫻坐在沙發上,把電風扇往自己這邊移動,她想她一定是中暑了,不然怎麼會聽到這種事情?
趙子娟拍了拍趙一嫻的腿,「你說說,同意嗎?」
趙一嫻在酷熱的夏天裡回過神來,再次確定:「媽,你談戀愛是你的事情,人都有七情六慾,老年人也有,我不阻止,但是真的要辦婚禮?進展這麼快,我有些接受不了。」
趙一嫻有她自己的擔憂,她說:「婚後,你是要去他家住還是他來我們家住?雖然我對沈老師的印象挺好的,只是我們家三個女人住的好好的,突然再來個男性,有些不方便。你看,像現在夏天,我和孫辛迪晚上洗完澡後都習慣穿個吊帶短褲直接在客廳里看電視。如果他來的話…但如果你去他家住的話,你豈不是要去給他做飯?」
趙子娟早想過這些事了,她說:「不,我們依然各住各家,我不會去他家當保姆的。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了,也不一定非要做那種事,哪怕拉拉小手,一起逛逛街,買買菜啊,跳跳舞,心裡都挺快活的。」
「那你們像現在這樣不就好了,為什麼要結婚呢?」趙一嫻說,「我不是要阻止你的意思,只是不明白。」
趙子娟說:「我們辦婚禮只是為了告訴大家我們在一起了,就像年輕人談戀愛在朋友圈發官宣。我們不去進行法律上的登記,不登記就不會有財產上的麻煩。」
趙子娟心裡明白,一旦兩人在法律上結為夫妻,免不了要涉及到財產。她知道沈老師不會是那樣的人,但是在金錢面前誰都有可能成為魔鬼。雖然她不富裕,可是那些錢將來都是要給自己的孩子的。她哪怕再愛一個男人,也不想把錢多花在那個男人身上。
趙一嫻笑道:「只辦婚禮不登記,你們是老人版過家家?」
趙一嫻心裡雖然不明白兩個老人的舉動,但全天下作為兒女的人,凡事不涉及到底線的,總願意開一個口子,讓他們老年人多開心一下。
趙子娟帶著劉麗芬去婚紗店挑婚紗。這家店是沈安安介紹的,正是林年的店。
沈安安得知這個消息後,替她爸爸開心,又囑咐林年一定要好好幫趙子娟介紹。
林年不是第一次看見老年人結婚了,她認為是很正常的事,於是她熱情地向著趙子娟介紹哪款更適合她。
趙子娟挑了一件婚紗,劉麗芬作為伴娘也選了一件伴娘服。
劉麗芬從來沒穿過這種裙子,穿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就像捧著一件珍寶一樣。
她的手不小心颳起了裙子的絲,臉上有些尷尬,心裡又覺得對不住這裡的老闆。
林年走過來說:「沒事的阿姨,這個地方處理一下就好了。」
劉麗芬說:「子娟,托你的福,我這輩子還沒穿過這種裙子,太美了,簡直像仙女一樣,我都覺得我年輕了好幾歲。」
「我也沒穿過。」趙子娟臉上染上紅暈,望著鏡子裡的她們,覺得不可思議。
她只是想穿一下婚紗,想走一次紅地毯,至於郎是沈青山,不過是錦上添花的存在。
試完婚紗,趙子娟出錢請劉麗芬去一趟美容院。
劉麗芬活這麼久還從來沒去過美容院,她覺得裡面每個項目的價格太貴了,偶爾做一次可以承受,但是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難,所以她從不踏足這地方。
由於劉麗芬是客,所以需要填表格,趙子娟坐在沙發里等她,立馬有店員遞上兩杯水和點心。
填完個人信息,再填寫皮膚狀態、護膚習慣、生活作息。填完了表格,店員先帶她去做皮膚測試。
劉麗芬做好皮膚檢測後,有店員帶她和趙子娟去到房裡。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原來是點了香薰。店員帶著笑問道:「您需要喝水嗎?還是直接換上睡袍?」
她們換上睡袍躺在小床後,美容師給她們的臉上擠上泡沫,清洗乾淨,再用一次性棉巾沾上爽膚水給她們做全臉濕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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