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黑色老式眼镜的温林湫走进来。
“你们都吃了吗?”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林纾惊女士用折叠小扇子扇着风,很有资格地颐指气使道,“还没,就等着你呢,你带我们去吃。”
“嗯,”温林湫点头,然后将视线落到一旁睁着双眼望向他的温栀寒,越漂亮了,“在京城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虽然许久不见了,但血缘亲情是不可磨灭的。
他们对彼此之间都有莫名的亲和感。
“没有,”见到哥哥,温栀寒轻微摇头,然后抛出一句,“就是,哥,你上次送我的医书,太难了,学不懂。”
“哪里不懂?”温林湫微微皱眉,他一直记得栀栀很聪明,怎么在学医这件事上这么笨。
“晚上回家就告诉你,现在去吃饭,我们都饿了,也很困。”
温栀寒指了指旁边趴着打呼的小朋友,嗓音很轻。
“他就是那个孩子?”
温礼则有孩子这件事温家知道的不多,但温栀寒这一家是知道的。
因为她提前告诉他们了。
“嗯,很可爱的小朋友。”
温林秋点头,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大衣,将一旁还在睡觉的小孩抱起来,给他裹了一层毛毯。
“走吧。”
晚饭定在苏省南市市中心的一家淮扬菜餐厅。
不是因为多有明,也不是因为多好吃,而是这里距离研究院近。
温林湫晚上要回去加班。
吃到亲切熟悉的淮扬菜,温栀寒觉得这才是真正地回到了南市。
她心满意足地吃着,却看到一旁头被揉成鸡窝的球球。
他焉儿吧唧地盯着碗筷,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
“怎么了?”
她温柔地问。
本来她不问,或许他还能崩一会儿,但人类幼崽就是这样,一有人关心就绷不住。
他瘪着嘴,绷不住地揉搓双眼,委屈得不行,“想爹爹了。”
林纾惊将球球抱在怀里,让他在她怀里哭,“乖宝宝,先哭一会儿吧,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球球哭了几分钟后,哽咽着开始吃饭。
温栀寒轻轻拍打着他的肩,就像是很久之前寒司宴对她那样。
她会很心安,也希望球球有安全感。
球球一边哽咽,一边想到今天看到的问题,“我还想问,什么是决明子。”
温栀寒下意识看向温林湫,果不其然,他已经开始解释了,“决明子略呈菱方形或短圆柱形……在医学上具有清肝明目,润肠通便……”
“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温林湫抬了抬老式黑眼镜框,“你对医书感兴趣?”
“它可以治病救人,老师说,医生很神圣。”
小小的他并不对医书感兴趣,他只是觉得医生可以治病救人,如果以后他可以成为医生的话……那也是愿意学医的。
“想学吗?”
球球摇头,“我看不懂。”
他能问出决明子,就是因为那么多字当中,他能完全认得出这三个字。
“我可以教你。”
温林湫开口的语气很平淡,但却让林纾惊很吃惊。
她很了解这个儿子,他外冷内热,看书对身边的事不关注,实则细致入微。
但却很少愿意和不熟的人搭话。
都是点到为止。
这么诚恳去邀请一个人,还是少见的。
至少林纾惊很少见到他这样。
“我可以想想吗?我不知道爹爹同不同意。”
为什么不是爸爸?而是爹爹。
这个问题温栀寒也好奇过,也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