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连连咳嗽了几声,眼睛缓缓睁开。看见秦国公眼睛睁开,国公夫人顿时欢喜地说:“好了好了,睁眼了。”说着国公夫人就伤心起来,对秦国公轻声道:“您两天前昏过去,就再没醒过了。”
秦国公咳嗽了几声,似乎也有些好了,这才看向一边还跪着的朱肃夫妇,看了看,伸出手:“起,起!”
“国公爷让你们起来。”苏瑶的声音响起,若玉是晓得有苏瑶这个人在的,传说中她美貌如花,口齿伶俐,深得国公夫人疼爱,府里的几位正经小姐,在她面前都要退让。甚至,传说中还说,这位苏小姐,和朱大奶奶起了冲突,国公夫人二话不说,就把朱大奶奶叫去训斥了一顿。
朱大奶奶委屈得不得了,却也要低头向苏瑶道歉。此时若玉不由打量苏瑶,看起来,苏瑶和若玉曾见过的京城内的世家名门小姐们没有任何不同,穿着打扮甚至举止,神色也不跋扈。但若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这位未来的妯娌,必定是不好惹的。
不过若玉什么都没有说,只和朱肃一起站起,一起在这侍立。
“国公爷这会儿醒了,你们也就出去吧。”国公夫人吩咐着,朱肃应是,带着若玉往外走,等走出屋子,若玉就往里面望去,朱肃轻声道:“表妹常在祖母面前服侍,祖母很信任她。”
苏瑶比朱肃要小一岁,还是朱肃的弟媳妇,这声表妹倒也恰当。若玉轻轻应了一声,朱肃已经轻声道:“我晓得外面那些议论,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我之间的日子,是你我自己过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好听,若玉又轻声应是,朱肃不由伸手握住了若玉的手,此时明月正圆,仿佛有酒香从不远处传来,若玉的面上又微微一红,想要把手从朱肃手中抽出,但这男子已经是自己拜了天地的丈夫,从此之后,一生一世,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陈嬷嬷走在朱肃和若玉的身后,瞧见朱肃伸手握住若玉的手,陈嬷嬷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小夫妻俩能恩恩爱爱的,长辈们自然会松一口气。当然最要紧的是,若玉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和朱肃起了龃龉。做夫妻最忌讳的就是有了龃龉不肯说,猜来猜去的,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这漫长而忙碌的一天总算过去,独悠回到屋里的时候,只想赶紧睡一觉,而绛离去抱着枕头对独悠说:“姐姐,今儿的婚礼好热闹,你说,等我们成婚时候,这婚礼有没有这么热闹?”
成婚?独悠不由愣了一下,接着独悠对绛离笑着说:“想什么呢,你才多大,再说,我们的婚事,不都是主人家做主?”
最后那句话,独悠说得声音很轻,绛离把枕头放下,躺在那眼中满是憧憬:“只要伺候好了姑娘,姑娘会答应我们自己寻个可心的人。”
说着,绛离就又笑了,独悠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好了,你什么都别想了,快些睡吧。”绛离点头,闭上眼很快睡着。
独悠想起秋兰说的那些话,不由苦笑,不离开主人,那做什么都是由主人安排,别说婚事,就算是生死,也是主人一句话的事儿。
独悠想的有些头疼,听着绛离那边传来的微微的鼾声,独悠抬头看向窗口,有月光从窗口缝隙照进来,洒在地上,如点点银光。人这辈子,到底求一个什么呢?独悠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打了一个盹。
而似乎是眼睛刚闭上,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接着绛离掀开被子坐起身。独悠也是瞬间就睁开眼,坐起身的时候,伸手摸过衣衫就穿上,等推开窗,她的头发都梳好了,绛离正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瞧见独悠已经把头发梳好就笑着说:“姐姐好快,我本以为,今日比姐姐起得早,哪晓得这才刚进来,姐姐就连头发都梳好了。”
“你把水放下,快些把头梳好,梳好了我们往前面去,姑娘姑爷只怕也起来了。”独悠飞快地把两人的床铺都收拾了,拿起手巾洗脸。当放下手巾时候,绛离也已经梳好头,二人走出屋子,就瞧见秋兰带着秋霜从屋里出来。
瞧见秋兰秋霜,独悠愣了一下,秋兰已经笑着道:“姑爷说,以后不用我们值夜,只要在睡前,把茶和该准备的东西放在那里就好。”
“姑娘也答应了。”秋霜说话的语气中带着雀跃,毕竟值夜不是个轻省的活,虽睡在脚踏上,却不能睡沉,听到床上传来一点动静就要支起耳朵看主人是不是有吩咐,总要等到主人没有吩咐了,才又能朦胧睡下。
主人若吩咐了,那就要起来伺候喝茶倒水,一夜总要醒那么三四次,白日又不能去补眠,只能在伺候过午饭后,偷偷找个地方打个盹。
不用值夜,也就意味着从此能睡整夜了。秋霜话语中的雀跃是人人都能听出来的,秋兰只笑了笑就对众人道:“虽说姑爷吩咐了不用值夜,不过披屋那里还有床,我们四个,每天要有个在披屋睡,今晚轮到我,明晚独悠,后日秋霜,这样轮下去。”
独悠等人急忙应是,来到披屋那里,婆子已经把她们的早饭取来,几个人匆匆吃了早饭,漱了口,也就听到正屋那里传来响动,秋兰急忙走到正屋门口,轻声询问:“姑娘,醒了吗?”
“醒了,你们进来伺候吧。”过了有一会儿,若玉的声音才从屋内传出来。秋兰等人在若玉成婚前就被嬷嬷们叮嘱过,因此什么都不会说,只是推开门,鱼贯而入。
若玉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只穿着一件中衣,似乎还在发愣,朱肃却比她自在多了,正在那穿着外衫。
绛离提着热水往屏风后面去,秋兰上前扶若玉下床,好让若玉去屏风后洗澡。独悠在那把若玉要穿的衣衫都寻出来,秋霜见朱肃似乎不大会系衣带,急忙走过去,替朱肃整理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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