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价格昂贵,平民用马按质量可分三等。
下等马三十五两,中等马五十两,上等马七十两,而上供给皇室使用的马匹更是能卖到百两之多。
小马驹自然卖不上这样的价钱,但毕竟是白捡来的,董念怒气过后便也慢慢接受了,考虑到家中情况,最终让阮祺将马驹带回旧宅,等明日再拿到县里集市去卖。
阮祺的宅子破旧归破旧,四周院墙却高,不怕马驹半夜里偷跑。
至于阮成丰那边……当晚被董念狠狠收拾了一顿,果然再不敢提起叫阮祺和离的事,连带对清珞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然而刚将小马驹领回家里,阮祺就忍不住头疼了。
这是马驹,不是猫儿狗儿,更何况还是匹野马,才一个晃神的工夫,就已然自己挣断绳索跑开了。
阮祺轻声叹气,认命关紧院门,起身去追四处逃窜的马驹。
这马别看年岁小,动作却异常灵活,奔跑度极快,一蹦跳到木柴堆上,轻巧闪过阮祺的飞扑。
阮祺抓着绳索喘气,转头望向郎君:“你还有伤在身呢,先站在墙边别动,我自己来就行。”
阮祺抬手挽起衣袖。
他就不信,以他的力气,会连匹马驹都制服不了。
“嗯。”清珞点头答应。
目光轻扫过马驹,漆黑的眸子里平静无波,甚至隐隐带了些笑意。
被木柴拌了一跤,阮祺又扑了个空,正忍不住心底郁闷,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马驹猛然僵在了原地,一只蹄子高高扬起,半晌也不敢落在地上。
“别跑!”阮祺抓住时机,快将马驹套紧,正准备拉到清珞身旁,却见小马驹屈起后蹄,死活都不肯靠近,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它好像很怕你。”阮祺反应过来,有些新奇道。
清珞靠在墙边,不置可否。
阮祺一只手牵住马驹,凑近打量眼前人。
“哎,是屋里油灯的缘故吗,我怎么感觉你脸上的伤疤好像淡了些。”
他先前还以为是这人面容焦黑,所以小马驹才如此害怕,现在仔细瞧着,才觉对方的脸颊相比起最初已经明显恢复。
伤疤变浅,焦黑褪去,露出原本精致的轮廓。
就连余下的痕迹,也都仿佛是蒙在美玉上的浮尘,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擦去,一睹其真容。
清珞并未躲闪,反而倾身靠近,任由阮祺去摸他脸上的伤疤。
“……估计伤的不深,所以恢复得比较快。”
阮祺被烫到般,连忙将手收回:“这这样啊,那太好了。”
“要再摸摸看吗?”清珞问。
“不了!”阮祺直接跳了起来,耳尖忍不住热,“已经很晚了,明早还要去县里呢!”
被褥和衣服都是阮祺下午新换的,白天被阳光晾晒过,散出淡淡的草木味道。
这一觉阮祺睡得很香,隔天还没起身,就被外面接连的敲门声震醒了。
身边人还在熟睡,阮祺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奇怪为何这么早就有人过来,不过还是起身披衣,去外面开了院门。
“伯母?”瞧见来人,阮祺吓了一跳。
站在门外的不只有伯母董念,还有阮成丰,以及住在隔壁的魏婶子和钱婆婆。
“哎,可算是醒了,”董念上前帮他将衣裳拢好,推着他进门道,“快去洗把脸,车马上便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