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姜二人面色尴尬,但是,被佘大校花的的纤纤玉手拉着,早已半身酥麻,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杜子长知道佘郁林的杀伤力,只能无奈地笑笑,一个人施施然地向校外走去。
出了大门,向东一拐,便是学府路,东门便在学府路上,几年前,幸福大道没有开发时,东门一直是云溪中学的大门,后来,市政府修建了幸福大道,学府路便失去了旧日的繁华,东门也成了云溪中学一个小小的边门。
老槐树高高地矗立在东门左侧,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广场,本来是学校的门前广场,由于南门成了正门,这广场也变得冷清了许多。平时很少有同学经过这里,只有杜子长每天跑步上学,才会经过这里。其实他也可以直接走幸福大道,不过,他不喜欢幸福大道那喧嚣的氛围,他喜欢每天徜徉在绿荫丛中,静静地欣赏,静静地思考,品味人生,品味自然。
这么多年,杜子长还是第一次在中午时候来到东门外,当然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时段仔细地观看老槐树。艳阳满天,照得它一片金黄。
杜子长忽然有一种昂扬向上的冲动,他想,也许,这就是老槐树历千年风雨而依然挺拨的原因吧。
以前杜子长每次上学放学经过老槐树时,总会不经意地多看几眼,那时候的他,完全是无意识的,只是觉得它生命力特别的旺盛。
尤其是五月暮春,满树的槐花灿烂了整个季节,它那乳白的花色,清淡宜人,不张扬,不雕琢,却自有一股浓郁的花香,几乎溢满江城的大街小巷。
杜子长觉得槐树花季是江城最美的时候,而这株老槐树的花期更是明显要比普通的槐树要长得多,一直到夏季高温炙烤时,它似乎才恋恋不舍地告别芬芳岁月,
可是,这时候它的田田翠盖,更成了夏日不可多得的荫凉。
而秋风肆虐时,老槐树虽然落叶缤纷,却绝不会给人一种萧瑟之感,相反的,它的落叶随风而逝,如诗如画,不知成了多少文人笔下的意境。
到了冬天,雪花纷飞,它却傲然而立,铮铮之态,可描可绘。
杜子长常常在想,老槐树每一天都是一道崭新的风景,如果可以,自己真的想每天都看到它,与它的挺拨为伍,以它的风姿作伴,看尽春秋冬夏,品味人生百态。
可是自从他在老槐树下遇到赵行天,老槐树便寄寓了他更多的感情,特别是他穿越进有情天后,他隐隐感到这株老槐树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今天他刚围着它转了几圈,还没来得及发现什么就遇到了佘郁林。
所以,午饭后,杜子长便不再停留,径直走了过来。他知道,洪亮一行人一向是在学校的专用餐厅内用餐的,这时候一定还在那里大吃大喝,时间还早着呢。
然而,杜子长本想静静地瞧瞧老槐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却无奈地发现,他的身后竟然跟着一大帮同学,他们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不时地对他指指点点。
这些都是佘郁林的杰作,她虽然没有亲自跟过来,但是,相信自己的一举一动自有她的追随者们,在第一时间向她汇报的。
杜子长笑笑,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好应该怎样面对洪亮他们。是的,虽然自己现在只要动一根小指头,便可以秒杀他们,但是,他们不过是一群小混混,自己这样对他们下手,总是不太合适吧。
最主要的是,老头说啦,不到万不得以,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修行者的身份,可是,如果一味的忍让,这些家伙像软皮糖一样的粘着自己,那样也很烦哪。
杜子长不喜欢麻烦,所以,他想,应该好好地跟洪亮谈谈了。
时间还早,杜子长仰头望望老槐树那巨大的树冠,秋已经很深了,老槐树的树叶渐渐有了丝丝霜色,他知道,再有一场秋风过后,老槐树的树叶便会告别它的枝头,投入大地的怀抱。
“那样也很好啊,又是一道别样的风景。”杜子长想,这就像自己,换一种姿势,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哈哈,解脱,是啊,自己现在与以前相比,何尝不是解脱呢,该来的,该发生的,只要自己愿意,还不是如秋风落叶一般吗。
一旦想通这一点,杜子长忽然感到浑身轻松,他一屁股坐到老槐树身边,双眼微闭,竟然很写意地养起神来。
这些日子,他在有情天中,除了修行,便是学习,半个月不眠不休,虽然他修为越来越强悍,并没有丝毫的劳累感,但是,现在一旦放松,竟然倦意上涌,真的昏昏欲睡。
恍惚中,一叶轻堕,杜子长突然觉得一枚金色的小剑,破开满天的艳阳,带着秋的萧煞,如迷离的梦境一般,直刺自己的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