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声皱皱眉,担忧
的重点放在了“保护”上,而不是“舞伴”上。
“保护?跳舞又不是杂技,有那么危险?”
“唔……”白纯如实解释,“老师是这么说的。”
入学手续办半天,拿到舞蹈室的听课证是在一天后,因为白纯上的是新开的初级班,老师对待大家都是一视同仁,课堂上的好奇气氛也很浓郁。
第一堂课学习的内容是标准舞中的探戈,当然,开始学习前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找舞伴。
两两自由分组完,白纯站在角落里孤单单的,觉得很伤心,她只是带着个别扭的假发而已嘛,可大伙儿不知怎么的,就自动把她剩下了。
教标准舞的其实那位顾问小姐极力推崇的老师之一,姓冷,名霄,性别男,人又高又帅又随和,只是教室里挂着的那副他在国际大赛获奖照片中的造型有点诡异。
见冷霄直直向她走过来,白纯真想捂脸落跑算了,好丢人啊。
“这位学生姓白吧。”冷霄问。
白纯乖乖点头,虽然很难过,但还尽力维持着礼貌:“冷老师,你好。”
冷霄面对众人“呵呵”笑两声,语气风趣地调侃:“看样子,大家是故意把你让给我啊。”
学生们里有几个少妇模样的连声唏嘘,冷霄依旧笑得很明媚灿烂,跟朵太阳花儿似的。
他转头眯着眼睛看看她:“好吧。从这堂课开始,你就做我的舞伴吧。”说完,一只手就放在了她纤细的腰间——
大概是下课时间,舞蹈教室的走廊里很热闹,顾语声只身来到舞蹈室的前台,询问白纯所在的教室,听罢,蓦然一笑,只是那笑有点僵硬。
他之前还担心,白纯口中所说“危险”“受伤”之类的词,想着即使她有舞蹈功底,但是万一长久疏于练习,现在大量的运动会不会给她身体造成伤害?哪知,她确实有人保护——她的舞伴,男的。
顾语声站在教室门外其实挺显眼的。一身烟灰色的西装马甲和西裤,服帖的精装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一段肌肉,显得结实又有力量,一手插兜,一手自然地垂落,玉树临风般,随意路过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
可白纯偏偏背对着门,没有注意男人的到来,更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黝黑的暗光。
刚刚与冷霄混熟,白纯简直觉得找到知音了,有多难得才能遇到一个除了顾语声以外第二个夸奖她
的人,所以她连课间时间也不放过,抓紧机会缠着冷霄陪自己练习。
顾语声看到的正是白纯牵着冷霄的手,在他臂弯里一边笑着一边转圈的画面。
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吗?白纯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自己的朋友,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必再为害怕他不理她而感到紧张,不必让他深陷矛盾的漩涡……
日子越过越让顾语声觉得像踩在云端,不踏实,近几天白纯不用再按时去季孝儒的诊室报道,心情好了不少,在舞蹈教室里也似乎玩的不亦乐乎,有时候回来的比他都晚,和陈姨闲聊的都是她在舞蹈教室的趣事——哪个同学被踩扁了鞋尖,哪个同学把鞋都跳飞了还在转圈,哪个同学专踩舞伴的脚……
注意力转移的方法虽然成功了,可他的心头也出奇的空落。
午后,顾语声看看时间,决定和段景修到击剑俱乐部放松片刻。
段景修是顾长计在年轻时驻扎美国那段时间所留下的另一个儿子,锦生失踪不久后,段景修就这样带着一身诡秘出现了。
宿命,有时候想,也许人生的际遇真的是一场戏弄人的宿命。
兄弟俩在剑锋上的激战结束后,一起来到“帝国”休闲会所的按摩室,熏香缭绕,思绪却在安宁的时刻被无限制地延伸、放大。
“假设白纯一直提到的男人就是锦生,那锦生的失踪很可能与白纯和另个女人都有关。白纯是两年前发生意外失忆,锦生也是两年前失踪,太巧合了。”
段景修闭着眼睛,整理思路,接着说:“还有白纯说那只玩偶钥匙扣本来是她的,她对音乐盒里的音乐又很敏感,这些都至少说明……锦生和白纯确实交往过,后来还伤害过她。我找的人已经调查过葛山大剧团,基本没有可疑,那个收留过白纯的女人说她是在火车站捡到白纯的,白纯当时已经是个流浪者,所以,她从哪里来,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顾语声不语,眉头轻蹙,带着疲倦。
“呵,其实我没想到你能耐心听我说这些。”
顾语声按住太阳穴,扯了个笑:“为什么不能?”
段景修起身,掖了下腰间的浴巾:“你已经对她动心了,还能理智地分析她和锦生之间的关系吗?”
顾语声离开会所,岑力行正在门口等着。“顾先生,请。”
顾语声上车后,思量考虑一番,说:“去‘飞舞’舞蹈室。”
教室的这边,下课时间到,学生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白纯和冷霄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
白纯依依不舍地:“刚才那段我还是没跳好,你再陪我练会儿,好吗?我……我请你吃东西。”
冷霄细长的眸子眯了眯:“看吃什么吧,嗯,满意我就教你。”
白纯见他松口,喜出望外,连忙说:“吃什么都行,我都答应!”
冷霄重新上下打量她的身体,别有深意说:“白纯,你的肢体很柔软,其实更适合跳伦巴,改天我给你介绍个厉害的老师,让他带你,说不定不久你就能参加比赛了。”
白纯兴奋得拍手:“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