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将握住靳隼言的手时,梦境陡然间转变——细密的雨丝之下,靳隼言居高临下地看过来,神情冷漠阴翳,却缓缓露出一个笑。
他无声地说:“你逃不掉的,阿濮。”
谢濮胸膛剧烈起伏,猛地睁开眼睛,耳畔的嗡鸣声渐渐平息之后,他听见门铃声,一下一下像是砸在心脏上。
“靳隼言?你怎么找过来的?”
蒋雪青的声音隐约传入。
随后是脚步声,一点一点逼近,最后停在门口。
蒋雪青的语气有些恼怒:“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抓你。”
咔哒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靳隼言扫了眼如惊弓之鸟的谢濮,轻笑问:“那你私藏我的人,该是什么罪名?”
他视线冷淡地略过蒋雪青,抬脚走到床前,伸出手,“这么大的雨阿濮也要跑出来,让我好担心。”
“不……”
谢濮的声音几不可闻,轻颤的手腕接着被强制握住。
“还是回去吧,打扰别人不是件好事。”
“等一下。”蒋雪青挡在谢濮身前,“谢濮,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任谁都能看出谢濮的不对劲,他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理。
“好啊,那就阿濮自己决定吧。”出乎意料的,靳隼言竟然答应了,他后退一步,松开了手,“阿濮不想回去的话,我也没办法,就只能和别人一起看电影了。”
蒋雪青听不懂他在打什么哑谜,“什么电影?”
靳隼言凝视着谢濮,“阿濮知道的。”
怎么会不知道,他当然知道,面对靳隼言毫不掩饰的威胁,谢濮别无他法,他说:“我走……我和你走。”
他早该认命,自己根本无法逃脱。
或许在表现得听话些,靳隼言会早些玩腻。
蒋雪青转身向他确认:“你确定要和他走?”
谢濮点了点头,“嗯,蒋医生,谢谢你今天带我回来,我最近没有时间,等以后再请你吃饭吧。”
雨势减弱许多,谢濮被大力塞进副驾驶。
靳隼言很快上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的耐心已经在刚才消耗殆尽,现在只剩满腔愤怒无处泄。
比起谢濮撒谎逃跑,似乎他对蒋雪青表现出的些微信赖更让他生气,他不喜欢自己的猎物被其他人染指。
于是他用一只手臂将谢濮禁锢在座椅上,恶意揣测地开口:“我当是怎么回事呢,阿濮让我不要理蒋雪青,其实是想自己勾引他吧?”
“今天也是,跑出来后第一个见他,还住进他家里,穿上他的衣服,怎么,他能满足你放浪的身体吗?”
雨珠拍打车窗,像一记记重锤落下来。
谢濮唇瓣颤抖,眸中溢出无法言表的哀伤和痛楚,“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眼泪沿着下颌滚落,越来越多,他抓着靳隼言的衣襟,质问说:“靳隼言,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手背上落了滴眼泪,靳隼言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手,良久,直到手上的眼泪快要干涸,他俯身给谢濮系好安全带,“别哭了,我不喜欢看你哭。”
这种心脏被针扎刺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万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