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若谷闻言看向陆小凤,也笑了一笑,道:“陆大侠绝顶聪明,声名远播,何不现下来猜上一猜?”
陆小凤转头看向“言谨”,笑道:“唐大小姐对言总管说的,恐怕是药炉上那壶的解药,不过实际上,应该是那蜜饯上的吧。”
尉迟若谷点了点头,道:“我就知道,陆大侠早已发现了这些事情,否则那天在下喝的药和吃的蜜饯,也不会被人做手脚了。”
陆小凤却又笑道:“怎么,我帮尉迟当家将下了毒的东西调了包,尉迟当家还要怪我?”
尉迟若谷笑道:“陆大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静怡山庄今天能将此事彻底解决,还是要多亏了陆大侠的帮忙。”
陆小凤向尉迟若谷摆了摆手,道:“我这个人就是好管闲事,完全是我自己的毛病,不用急着谢我。”
他说罢,便又向“言谨”道:“那么,阁下是不是也应该将你脸上那个人皮面具揭下来了呢?唐存唐大爷?”
“言谨”闻言,深深地看了陆小凤一眼,伸手在脸上一撕,便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面前的人虽然年过四十,但是相貌俊朗,气宇出众,就算是已经到了不惑之龄,风华却丝毫未有所减损,反而有着一股成熟的魅力。
而且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人的相貌,竟与唐凝有着两分的相似。
唐存看着陆小凤,道:“我比较好奇,就算你对我有所怀疑,又是怎么猜到我的真实身份的?”
陆小凤道:“唐门的长子嫡孙唐存唐大少爷,本来已经是唐门下一代掌门的不二人选。可是不知为何,在十五年前却被唐门突然从族谱中消了名,赶出了家门。所以现在唐门的当家,才是当时的二少爷,如今的唐厉唐掌门。此事虽然年过已久,在江湖上却也不是什么隐秘。”
唐存道:“单凭这些,恐怕还不足以定论。”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要是联想起你对我说过的那十五年前尉迟家的灭门惨案,我便能有几分推测。”
他顿了顿,接着道:“尉迟家于江湖名声不显,别人自然也无法将其与唐门十五年前的变故联系在一起。”
唐存冷笑道:“看样子,倒是我多嘴了。”
陆小凤笑道:“阁下确实不应该与我说那一番话,因为作为一个年龄尚幼的小小仆童,是不可能知道尉迟家的老爷善于制毒这等辛密之事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根本不是言谨,只有直接参与当年变故的人,才能将这其中的曲折,知道的如此清楚。”
唐存微眯了眯眼看着陆小凤,没有说话。
陆小凤却仍是自顾自的解释道:“我一直都很好奇,唐门为什么要在三年前救下尉迟若拙,甚至还要让他在唐门养伤,一住就是三年,除了不让他回去,却从不为难,甚至都没有对他下毒。表面上看好似是留下了个静怡山庄的人质,实际上,却是对尉迟若拙的维护。”
陆小凤看了一眼尉迟兄弟,接着道:“那么,唐门为什么要维护尉迟若拙呢,究其缘由,就是尉迟若拙若是回去,定会有危险。至于唐门为什么有这样论的,就是因为无论是十五年前尉迟家的变故,还是三年前静怡山庄的血案,都是一个人做的,而且这个人还与唐门有着莫大的关系。”
唐存道:“所以,你便猜到了是我?”
陆小凤点了点头,笑道:“正是因为你造成了尉迟家的灭亡,唐门才逐你出门,也正是三年前的血案,让唐门对尉迟家有愧,才会为其保护尉迟若拙。”
他说罢,有看向了唐凝道:“不过唐掌门唯一算漏的,就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和他的女儿,唐家的大小姐勾结。”
尉迟若谷此时轻叹了口气,对唐存道:“世间名来利往何其多,最终也逃不过一个‘欲’字,十五年前你不过还是想与家母私逃,可惜却是被父亲发现,一怒之下杀了母亲,你便也于怒之中灭了我家全门。”
严格来说,尉迟若谷对他此世的父母都是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在那个狗血的事件之后,他也没有生出什么报仇的念头。
这也是幸亏他有着成年人的思想,价值观还算是比较正常,否则一个歇斯底里的母亲,一个虐待狂的父亲,作为儿子的生存在这种环境中,还指不定就会被他们俩个给摧残成什么样子了,想起来就能让人脑仁一阵阵的发杵。
其实刚发现自己重生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尉迟若谷不是不郁闷的,但是他前世这种事情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有了几分抵抗力。
毕竟在以前那个世界里,故事最多的地方,除了法庭,便是医院了。
再加上他曾经在上学的实习期间接触过许多少管所,孤儿院之类的地方,对于家庭中黑暗的这一面,也有了几分的麻木。
更何况今生的家里还有一个软软糯糯的弟弟需要他照顾,为了不让自己最爱的弟弟产生什么不良思想,他可是费尽了心血。
他觉得他现在都可以出本书,名字就可以叫做《论家庭暴力的扭曲与纠正》。
尉迟若谷顿了一顿,向唐存接着道:“几十年前的事,家父家母也都有错,我们兄弟也本不想与你计较,可是没想到你却是不愿放过我们。若说十五年前你是为了情,那么三年前你却是为了欲。你出身唐门,自然也是药毒高手,恐怕也发现了火麻散的秘密,想要据为己有吧。”
唐存冷哼了一声,道:“不错,那火麻散确实是不凡,你也不愧为一代医毒天才,竟能制出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