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坐在一邊,薅著小英,一言不發,腦子裡轉的飛快,在想自己到底能在哪裡突破。
梁澤忽然笑了笑,毫不在意道:「那就不找他們了,我給你們推廣唄,要是有人問,我們就線下聯繫,怎麼樣?」說完,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兩人。
6瑛極小聲音嗤了聲,心想,果然是落過水的腦子。
安靜了一會。
連翹忽然說:「不行,對你不好,也不合規,對老人們也沒有保障。」
梁澤直愣愣地看著連翹,著急地薅著頭髮,急道:「那怎麼辦?你什麼都弄好了,市里也要開始宣傳了吧,到時候沒有人來怎麼辦啊?」
連翹看著他,勉強地笑了下。
剛開始沒人來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至少村民目前沒有損失,損失的只是她的改造小院的費用,那對點她來說也不算什麼,她現在是過不去自己心裡的檻。
早前做項目風險評估時,連翹預想到過這種情況,但真的碰到,她還是有點慌亂。問題是問題,但原因是什麼?是項目不夠成熟?還是定位太小眾?或是市場不夠成熟?接受度不高?
她現在腦子有點亂,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更想不到什麼好點子。
吳婧看連翹不說話,自己更想不出好法子,抿著嘴唇靠到了一邊。
屋裡又陷入沉默,安靜到能聽到小英的呼吸聲和院子裡風卷落葉的沙沙聲。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劃破了寂靜。
「早就說過了,創業不是過家家。」
「……」
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三人直勾勾地看著6瑛,眼神里有不可思議,有不理解,有憤慨,有納悶,不明白這人情商是不是被狗吃了,但始終沒有人率先開口,都像在隱忍著什麼。
6瑛投資人做慣了,看到爛項目和不合格的創業者就要說幾句,完全不顧那些人的心情。這會見連翹也不吭聲,模樣卻又有幾分不服氣,6瑛輕笑了一聲,輕飄飄道:「及時止損,你能把你這民宿先打理好,就不錯了。」
連翹:……
還沒說夠?
這人怎麼就這麼討厭?
大半個月了,兩人都沒怎麼碰過面。連翹對6瑛的記憶還停留在上次說她在過家家,那種憋屈,又討厭,又想證明自己行的感覺,就像刻進了她的心裡,時不時就會蹦出來膈應她一下。
本來今天的不順利就夠煩悶了,這人又來嘲笑她,連翹一下就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來,動作太大,凳子忽然向後倒下,發出一聲巨響,小英嚇了一跳,掙扎了一下,從她懷裡跳了下來,衝進了自己小窩裡。
一聲巨響,瞬間把連翹的理智拉了回來。方才的怒氣消散,委屈不甘湧上心頭,忽然就紅了眼眶。
以前也不是沒人說過她創業的想法是在異想天開,他們也笑過她,但她根本不在意,更沒想要向他們證明自己。可是現在,6瑛說了她兩次,她就受不了了,她也沒想在6瑛面前證明自己,但就是委屈,委屈到胸悶氣短,呼吸困難,像被掐住了喉嚨。連翹死盯著6瑛,豆大的眼淚不打招呼就掉了下來。
梁澤和吳婧都慌了,連忙拿紙巾的拿紙巾,安慰的安慰。
連翹也不明白自己干點事跟他6瑛有什麼關係,她想說愛住住,不住就走。可是看著6瑛那欠揍的樣子,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6瑛見連翹突然哭了,也慌了。他罵過不少不靠譜的創業者,其中也有女性,但人家也沒哭啊,再說了,他也沒有罵人,最多算是給他們忠告?
6瑛想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在他心裡,成為一名創業者的最低門檻就是要有把控自己情緒的能力,連這點抗壓能力都沒有,還指望能成什麼事?他想著,下意識就冒出一句:「哭就有用了?」
「……」
安靜了一秒。
梁澤猛然一步跨到6瑛面前,惡狠狠地盯著他:「你少說幾句能死啊?」
梁澤垂在身側的手捏成了拳頭,還有抬起的勢頭,看得出來還是在隱忍,他也受不了6瑛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了,要不是他是救命恩人,他就送他一拳了。
6瑛也有點不爽,作為一名專業的投資人,他不過是說了實話。但看到梁澤護短,他忽然就想起在村委會時梁澤說喜歡連翹,瞬間心裡拱起一團火。他神色淡淡地瞟了眼梁,又垂眸瞥了眼梁澤捏的直冒著青筋的拳頭,掀起眼皮,語氣極為寡淡道:「事實陳述而已。」
「你……」梁澤的拳頭握的更緊了,咔咔作響,青筋恨不得爆裂,呲著牙,氣的不知道說什麼。
6瑛看著他,風波不動,輕飄飄地閉了閉眼,然後凝著梁澤。
整個世界忽然又安靜了,連空氣都像停止了流動。
梁澤被6瑛冷靜至極的雙眸盯的出了汗,手上重重一握,泄氣地偏過頭,站到了一邊,懊惱自己有什麼好怕他的。
連翹緊盯著6瑛,一直沒說話,但眼前已然模糊一片,旁邊吳婧安撫的聲音也越來越遠,最後什麼都聽不到了。
她腦子裡只有6瑛的幾句話在不停地循環。是啊,哭有什麼用,哭也不能解決問題,也找不到客源。那她又為什麼哭,就為一個莫不相干男人的幾句話嗎?
那幹嘛要在意他?連翹忽然就悟了,有這時間哭,還不如好好想辦法。雖然這麼想,但多少還是心有不甘,連翹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一聲不吭就往後院走,經過6瑛時,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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