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琴终究是个可怜人,想到这,孟夏心中又不免对其产生了些许怜悯。
除了郑琴以外,楚正乾与孟锦都在,还有北楚一些重要的使臣,看上去倒像是一场专程为北楚使团举行的小型赏花宴。
孟夏看得分明,三皇兄的事情马上就要尘埃落定,如此一来本就早应该离去的北楚使团当然也不会再被多留。
“儿臣参见父皇!”她上前行礼请安,面色平静。
再次面对孟昭帝,孟夏觉得如同隔了好久好久,但又觉得只是片刻的功夫,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但却还不至于影响到她正常的心绪。
“阿夏来了,快到父皇身旁来让父皇好好看看。”孟昭帝见状,含笑招了招手:“父皇最近太忙,倒是好久没见阿夏了,阿夏不会生父皇的气吧?”
“当然不会,阿夏才不是小气鬼,父皇快别笑话我了。”孟夏顺从的挽着孟昭帝的手,回着笑容。
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看似随意的扫过周围一干人等,却见众人神情各异,气氛明显有些古怪。
特别是孟锦,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盯着自己,仿佛在看什么笑话一般。
不过,孟夏并不在意,她当然清楚一直对自己刻意避而不见的父皇肯定不会是单纯叫她过来陪同赏花那么简单,正好又逢三皇兄之事的关键日子。(未完待续。)
☆、由你做主!
孟夏当然不会唐突冒进,眼下来说以静制静才是最好之道。
果然,孟昭帝倒是很快直入主题目,当着众人之面,拍着孟夏的手问道:“你三皇兄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要么就压根避而不见,丝毫不给孟夏提及的机会,要么便直接劈头直问,孟昭帝做事素来讲究掌控,这一点,对谁都一样。
听及此问,孟夏还不曾吱声,一旁的五公主孟锦却是下意识的勾了勾嘴角,看向孟夏的眼神轻蔑到了极点,仿佛看着一只随时都将被她踩死的蝼蚁一般。
孟夏自然明白孟锦的心思,于孟锦看来,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她的三皇兄再无翻身之地,而她这个从一开始便倚仗三皇兄博来父皇关注的人,当然也就到了萧条末路。
没理会孟锦几乎有些不加掩饰的得意,孟夏径直朝着孟昭帝回复道:“父皇明鉴,三皇兄清者自清,阿夏从来都相信父皇会禀公处理所有一切。”
“就这样?”孟昭帝没想到孟夏仅仅一句话便轻轻带过,丝毫没有他所想象中的那般激动在意。
按理说,这宫里宫外除了宁氏以外,最最担心孟朗的肯定就属孟夏这丫头,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些天他索性没见过这丫头一面,怕的就是女儿家磨人的求情引得他心烦厌恶。
而现在,孟夏的态度当真让了有些看不太懂,这到底是太过在意还是太不在意呢,是真的对他的信任还是早就放弃对他这父皇的信任与依赖呢?
一时间,孟昭帝神色变幻极快,骨子里的疑心不可避免的显露出来。
孟夏倒是丝毫不意外这个父皇的反应,见状,却是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如同自言自语般解释了一句:“阿夏没想那么多,也不愿想那么多,只知道将来不论三皇兄如何,他始终都是我的三皇兄。他若好好的,我自然也会好好的,他若有什么意外,我更加要好好的,才能替他照顾好他所放心不下的人与事。”
这话声音不大,但放在本就安静的场合时候却显得那般响亮。
孟夏柔软的语气中显露的却是不亚于任何人的强悍与铮铮铁骨,那一刻仿佛可以支撑起一大片的天空。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看向孟夏的目光变得复杂万分。
于孟锦而言,这样冷静而坚强的孟夏让她更加厌恶;于郑琴来说,小姑娘的骄傲与豁达让她自惭;于北楚那些使臣来讲,孟夏的思维与胸襟让他们啧啧稀奇;于楚正乾却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松了口气还有无法言喻的妒忌,对于定王孟朗最为凶狠的妒忌。
但对于孟昭帝来说,这一次的震惊却是盖过于以往任何一次对于这个女儿的惊艳,如此卓越的心性见识却偏偏是个女儿身,真真叫他这做父皇都觉得太过可惜。
孟昭帝越发觉得阿夏像他,震惊之后心中对这孩子的宠爱却是愈发浓郁,也再无其他什么好怀疑的,甚至庆幸于老三的事情没那丫头所想的悲观。
“阿夏呀,你真是父皇的好女儿,也是你三皇兄的好皇妹!”
片刻后,孟昭帝握着孟夏的手满是怜惜的感慨着:“好啦,今日主要是替你五皇姐还有北楚使臣践行,其他的咱们迟些再说,还是先办正事吧。”
北楚使团已经在京城耽误了很久,本就应该早早启程回国,如今孟昭帝已然定下正式日程,待明日一早,他们便可带着联姻和亲的五公主归楚。
只不过,孟昭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式宣布由谁率兵马送亲。
按例,远嫁公主一般会由本国一位身份较高的皇室成员率兵沿路护送一直到两国交境处以示重视,甚至于有些还会一路护送至联姻国最终目的地。
而因为中途出了定王之事,这些事便一直被拖了下来,直到行程正式确定,孟昭帝才当众提及。
“阿夏,你觉得父皇派谁护送你五皇姐较为合适?”孟昭帝看向孟夏,笑着说道:“不如,就由你替父皇定个合适的人选吧!”
众人皆看向孟夏,心知这是孟昭帝有意对于孟夏的加恩,是在向所有人表明这段时日对九公主的避而不见并非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