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孟夏亦不再沉默,她稍稍上前了两步,手中依然提着之前个茶壶。只不过自打刘贵妃一行来后便刻意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还不曾让她们知晓。
“回父皇,阿夏的确有话要说。”
她站在那儿,神情不似之前那般淡定从容,而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愤,如同压抑了许久。
“事情根本就不像五皇姐所言,阿夏在回和铃宫的路上,的确因避雨躲进了临风亭,但明是五皇姐冷嘲热讽、强硬相逼,一定要让我喝下她给我的一杯茶,完全不讲道理,而不是阿夏做了任何不对之事!”
“觉得不太对劲,我才不想喝那杯茶,结果五皇姐竟让身旁宫人强行相灌,并且还放下狠话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否则就是与她为敌,后果自负。”
说到这,孟夏激动得连身体都有些抖动,面色亦下意识的变得苍白起来。
她努力控制着眼中即将落下的泪水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心中无比害怕,下意识的反抗几名宫人的强逼,那些人抬手便要打我,情急之下我才打翻了那杯茶,却没想到他们直接拿起茶壶想灌我!”
话到此刻,孟夏基本上都为实言,而之后的事情却被她不着痕迹的删减了一笔:“还请父皇明鉴,当时阿夏实在恐怒交加,使出了全部力气拼命挣扎,最后慌乱中胡乱抓了一把才有机会逃跑。我也不敢回和铃宫,随便找了个地方躲了许久,确定没人再追我后,这才想着去找三皇兄讨个主意,没想到……”
说到最后,孟夏已然哽咽失声,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看得让人无比心酸。
演戏谁不会?刘氏母女赶着趟要来害她,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匕首一事直接给否认定,那东西现在也没再收放于身上。
比正经本领她都不惧孟锦,比睁眼说假话,又岂能输人一筹?
“不是这样的父皇,孟夏她在说谎,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
孟锦见状,顿时急了,连忙出声反驳。
她没想到,孟夏竟然如此无耻,当着父皇的面说假话,把不利于已的那些全都去掉,还装模作样、哭哭啼啼扮可怜,实在是让人恶心。
“锦儿,现在你与阿夏各执一词,既然你说她是在说谎,可有什么证明?”
孟昭帝再次发问,直接问孟锦索要证据。
孟锦毫不迟疑,当下接话道:“父皇,锦儿身旁的宫人个个都可做证,还有那被孟夏刺伤的宫人更是实打实的铁证。她手上的伤就是孟夏随身携带的匕首所伤,只需比对伤口就一清二楚。”
这话一出,那几名宫人很快便上前证实五公主所言不虚。
特别是那个被孟夏刺伤的宫人,更是指着自己草草包扎了一下的手臂发着誓不敢有半字虚言。
形势一下子变得对孟夏极为不利,宁贵妃心中自是担心,本想出声替孟夏说话,但见其不经意间朝自己暗自示意,却是很快忍住,安下心来决定先行静观其变。
当时收到彩衣暗中十万火急送来的口信,她根本来不及弄清前因后果,只能出于直觉选择相信孟夏,按其要求立马去了御书房以雨后赏花之名将皇上往孟夏所要求的地方带来。
却是不曾想刘氏母女竟如此无耻加害孟夏,失手后还妄图恶人先告状再次陷害。
事态果然严重,亏待孟夏颇有急智,看样子早料到了刘氏母女会有此后手。
如今她并不明确孟夏具体的应对之法,所以当下之计的确不宜随意介入,免得反而坏了事。
现场的情形让孟昭帝也有些迟疑起来。
片刻后,他只得再次看向孟夏,问道:“阿夏,这些宫人所言是否属实,你有何辩解?”
“多谢父皇给阿夏替自己辩解的机会。”
孟夏见状,当下说道:“父皇,这些证人都是五皇姐随身服侍之人,用自己的人给自己做证,可信度本就不高。至于那宫人手上的伤,阿夏更是毫不知情,若父皇不信的话,可以搜查我身上是否携带有五皇姐所说的匕首。”
干脆利落两句话,孟夏完全不承认这些指控,甚至主动提及搜身,表现得坦坦荡荡!
这种事情若没有第三方人证或者物证的话,本就很难说得清楚,刘氏母女知道这个理所以才敢如此底气十足的反咬一口,可孟夏也不傻,哪有那么容易着人家的道。
孟昭帝一听,倒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正想让人按孟夏所言去检查一下是否有那把匕首的存在,也好做个比对,但却是被孟锦给抢了先去。
“孟夏,你以为你把匕首藏了起来,让人找不到凶器就可以否认一切吗?”
孟锦气恼无比,却又是一脸的早就料到,激动而道:“就知道你牙尖嘴利肯定不会承认你做的那些恶事,好在老天有眼,我还有其他的证人!你没想到吧,除了我身旁服侍的宫人外,当时还有其他路过的人目睹了一切!”
直接跳过搜查匕首这种无用的环节,她直接亮出了最大的底牌,反正本也没打算凭搜查凶器这种最难的法子坑掉孟夏。
情形再次出现大的转折,原本想说什么的孟昭帝见状索性决定先由看看再说。
而孟锦再放出大招后,再次无比委屈地看向孟昭帝禀明道:“父皇,锦儿还有其他证人,足以证明锦儿先前所言,恳请父皇允许证人上前做证。”
孟昭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一旁的宁贵妃面色不由得再次凝重起来。
☆、特殊的问题
孟夏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是没再急着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