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目光呆滞,眼睛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屋顶,就这样躺在炕上不吃不喝。
奶奶不停地劝说着爷爷,可爷爷就是一句话不说。爷爷不说话,奶奶就在一旁哭,后来孙雪也跟着奶奶一起哭。
奶奶被爷爷的这个样子吓坏了,赶紧派孙雪去找建军叔。
孙雪哭着把爷爷的事给建军叔说了后,正在吃饭的建军扔下碗筷就赶了过来。
“叔,你这是咋了啊?”
看到孙老汉眼神无光,脸色憔悴,就像是刚刚得过一场大病,这样子建军也着实吓了一跳。
“叔,你给我说,生啥事了?你别吓人啊!你看看把婶和雪儿都吓成啥样了?”
孙老汉嘴巴颤抖着,眼眶里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建军啊!叔命苦啊!春妮那个不要脸的跟人跑了!撇下虎子跑了啊!”
“呜呜呜!呜呜呜!”
孙老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憋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啊!我艹她娘的!这娘们心太他妈的狠了!”
听孙老汉这么一说,建军气得咬牙切齿。
“叔,别哭坏了身子,那娘们跑就跑了,没啥大不了的,咱自己日子还要往前过啊!”
“哎!可怜了我的虎子啊!”
孙老汉仰天长叹一口气。
“爷爷!买糖吃!买糖吃!”虎子拉着孙老汉的胳膊嚷嚷着。
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弟弟,孙雪心里猛然间就特别难受,没想到弟弟也和自己一样成了没爸没妈的孩子。
孙雪这才想起来,昨晚她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摩托车的声音,还传来婶娘和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当时雪儿并没有想太多。
婶娘肯定是趁弟弟熟睡的时候跟那个男人走了。
孙雪在爷爷和建军叔的聊天中得知,婶娘可能是跟着胡木匠跑了。
胡木匠,具体叫什么名不知道。不过村里人都喜欢称呼他为胡木匠。南方人,比婶娘年长1o几岁,长得矮矮瘦瘦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南方人特有的精明。
每到夏天,胡木匠就走街串巷给村民们做家具。他常年就背着一包工具游走于村里,谁家做家具,就吃住在谁家。做完这一家就去下一家,做完这个村就去下一个村。在孙家湾村,胡木匠每年都会来。
人们只知道他姓胡,南方人,老婆得病去世很多年了,膝下有两个女娃,甚至连胡木匠具体是南方哪里人村民们却鲜有人知。
听他们这么一说,孙雪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半个月前,孙雪看到胡木匠背着工具进了婶娘家里,后来就听到婶娘屋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个声音响了几天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不过,后来孙雪还是很多次看到晚上的时候胡木匠进了婶娘的屋。
原来,婶娘是跟着胡木匠跑了。
孙雪感到很困惑,婶娘为啥要抛下弟弟一个人走?弟弟还那么小,而且弟弟还有病,为啥婶娘不带上弟弟一起走?
哎!大人世界,很多事孙雪不明白,也很困惑。这件事给孙雪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直到孙雪长大成人,有一天她又回忆起今天生的事情,一瞬间她似乎就明白了。
就这样,这个大家庭突然就少了一个人,但孙雪的小家庭却又增添了一个人。
在建军叔的建议下,爷爷又搬回了原来的屋里,对于弟弟的到来,孙雪觉得很开心,至少她现在有了一个言正名顺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