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退后了几步,脸上就刮来了一股掌风,大夫人哭喊道:
“我这是遭什么孽啊!颖儿是我唯一的孩子,从小老爷您不多加管教就算了!好不容易颖儿要出嫁了,还被自己的姐姐给弄毁容了!”
我又连连退后了几步,躲在了公孙诺身后,终于明白公孙颖那副癫狂样是从哪里学来的,原来是从公孙大夫人身上学来的。
不过大夫人比她要好一点,就是会审时度势,狂吠也要看主人。
我眼睛一眯,道:“大夫人,只是一巴掌而已,颖儿妹妹不会毁容的。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要教训她,而是在罗府里,我只有打了她,才能救她的命!”
“如果不是我及时扯开了话题,没准公孙府明日就会被御林军给血洗了!”
大夫人哭声骤停,怔怔地看着我,公孙诺眉头一拧,严肃道:“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二小姐给抬进大堂里!”
进入了大堂,公孙诺让仆人关好门窗,再来细细询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面无表情道:“爹,颖儿妹妹自己做的好事,就让她自己说吧,免得大夫人说我说谎。”
大夫人讪讪一笑,陪笑道:“萱儿,大夫人也是一时见颖儿的脸差点被毁容了,悲从中来,所以才有些口不择言。”
好一个悲伤到口不择言,这个借口真是万能,下次我也要学学像她这般……
公孙诺将目光看向公孙颖,“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孙颖从我抖出事情到现在,一直都是低着头看地板的,她本来就躺在木板上,在这样低头,整个人仿佛都要埋进了地里。
大夫人蹲下身子,牵着公孙颖的手安慰道:“颖儿莫怕,罗府与公孙府世代交好,一些小过错不会计较的。”
我轻轻嗤笑了一声,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夫人表演,如果连质疑圣旨都被说为小过错,那皇上的威严何在?
一旦皇上的威严不在了,越国就该乱了……
在公孙大夫人好一顿安抚下,公孙颖终于弱弱开口:“我、我质问了清颜姐姐……为什么不跟哥哥结婚,而是跟三皇子结婚,还、还——”
大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仍笑着道:“颖儿,你也太不懂事了,圣旨已下,再说这些都没用了,不过清颜与你从小交好,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我悠悠地补了一句:“是啊,交情深,当然不会怪罪,可惜颖儿妹妹是当着所有去罗府祝贺的千金小姐质问的。”
“什么!”公孙大夫人失声道,“颖儿,你怎可这般胡闹!”
我再次一笑:“颖儿妹妹,你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说出来给大夫人和阿爹听听啊。”
公孙颖被吓得不敢说,支支吾吾了个半天:“还、还说了……”
我不耐烦听下去,站起身替她回道:“还说了清颜小姐其实想要嫁给五皇子当侧妃,她还反驳别人连门都没有!”
这下大夫人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公孙诺“砰!”的一声拍了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往上跳了跳,怒道:“逆女!反了,真是反了!”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她说完这句话,我就立刻打了她一巴掌说她昨天看见死人,被撞客了,所以才胡言乱语,我还说了回到府上会请道士来做场法事。”
我看向了公孙诺:“爹,我已经尽力了,萱儿差点也被吓死了,先回去歇息了。”
话一说完,我也没管他们是什么反应,推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了院子,我跟成沁交代了一番,直接倒头便睡,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
醒来后吃了早饭,我命人打水给我沐浴,泡在水中,我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惊险万分,无论是刚开始偷听的秘密,再到中间被掳,然后是挽救公孙颖的过错……
一件件事都猝不及防的向我砸过来,没给我一丝喘息的余地。
悠闲自在地洗了个澡,我回到院子中搬了盆怒放的蔷薇花进入房中。
之前在晋州养的那盆月季已经枯萎了,但我又找到了一盆颜色鲜红不输于月季的蔷薇。
它花瓣的红色真是令人心惊,比之前那颗月季颜色还要纯,微微吹来,花瓣簌簌抖动,远远看去就像一抹会流动的血液……
成沁进来跟我汇报的时候,我正拿着昨天戴着的指甲套在蔷薇花的土里搅弄着。
指甲套里的毒素已经用过一次,再用也不会有多大效果,倒不如把零星的毒放入土里当做花肥,让它吸收着这些茁壮成长。
然后长的越发美丽,越发妖娆……
“小姐,昨天晚上,大夫人就命人封了二小姐的院子,直到七日后被抬进五皇子府邸才会开院。”
我凉凉一笑,指甲套勾起了一点泥上来,“动作还真快。”
我以为公孙大夫人还会继续纵容着公孙颖,顶多不让她出府呢,没想到连院子都不能出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成沁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是了,大夫人今天早上还说二小姐被撞客了,特意请了霞山观上的道士来府中做一场法事,说是清理府中不干净的东西。”
“动静很大吗?”我问道。
成沁点头,“霞山观里派出了一群道士,从山上浩浩荡荡的下来,个个都身穿红金服,手持宝印或桃木剑,引得许多人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