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真是疯狂,让我听了都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一笑完毕,皇后眸子大放寒光,扫了我们一眼,声音仿佛从牙齿里挤出,带着等待多年的不甘和悔恨:
“公孙府,等了这么久,本后终于等到了今日这个机会!”
“来人,把她们两个都给我押入地牢!传我懿旨,公孙府用公孙萱代替公孙颖,企图蒙混完婚,幸老天有眼,公孙萱被中途掳走,完婚人是正统的公孙颖,保留了皇室的脸面,但——”
皇后话语一顿,眼底一片森然:“公孙府欺君之罪证据确凿,特派一支御林军去公孙府包围其府邸,将全府的人全都抓起来,择日问斩!”
“唔唔唔……”躺在木板上的公孙颖头止不住地摇晃着,神情满是惊恐,泪水很快就流了下来,卑微祈求地看着皇后。
我看着这一幕,内心一片嘲弄,人贱自有天收!
若公孙颖一开始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死咬着当日拜堂成亲的人是她,我也死咬着被悄无声息地抬入了后院,中途根本就没有人被掳走。
皇后基于这婚已经完成了,我们也是皇室的媳妇,王妃大婚中途被人掳走太过损失皇室面子,就会把这件事给盖下去。
只要我们死不承认,皇后能耐我们何?什么接到密报,皇后根本就没有密报!
发送密报的人肯定也是参与王妃被掳的人,他们会这么傻得暴露出自己?
偏偏公孙颖蠢得无可救药,被皇后三言两语所蛊惑,竟然想要借皇后的手除掉我!
身体被宫人一点点地脱出了门外,我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
心里一闪过这抹想法,眼角的余光就瞄见了宫廊尽头出现一缕明黄的衣袍。
我眼睛一转,忽然大声地尖叫道:“皇后,贱妾冤枉啊!”
“我肚子里还怀有神勇王爷的骨血,那可是王爷第一个孩子,皇上第一个孙子啊!求您看在贱妾怀有身孕的份上,免了我莫须有的罪吧!”
皇后脸色闪过一抹犹豫,但也只是片刻,她大声道:“公孙府以下瞒上,有欺君之罪,你这孩子流的血都是脏的,皇家是不会承认你这个孩子的,把她们都给本后押下去,关在地牢里择日问斩!”
“住手,你们要把哀家的太孙给弄没了吗?还不赶快给我住手!”宫廊内,太后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股愤怒。
宫人听见太后的声音,身体都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跪在了地上拜见。
皇后听见太后的声音,牙齿狠狠一咬,也跟着走了出来,“臣妾见过陛下,太后娘娘。”
太后傲慢地扫了眼宫人们,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我身上。
她走过来,将倒在地上的我给搀扶了起来,扶着我踱步走入了宫内。
“皇后啊,哀家听闻你中午就宣了神勇王的王妃和妾侍过来,我就想着萱儿十几日前还与我见过一面,与她深聊甚得哀家之心,便随同皇上一起过来朝凤宫里看看。”
太后话语一顿,冷冽的眸子扫了眼宫内所有人,最后射向了皇后:“怎么,哀家一来,你就要处死萱儿?”
皇后身子轻颤,稳着语气道:“太后娘娘,您误会本后了,我接到密报,说是神勇王成亲当日,与他拜堂成亲的并不是神勇王妃,而是贱妾公孙颖,遂今日把她们叫过来问问。”
皇后稍稍抬头看了眼皇上,见皇上没说一句话,便继续道: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公孙府觉得一个躺在木板上成亲的王妃不体面,竟打着移花接木的主意,然让一个贱妾来完婚!这欺君之罪,足以让公孙府一家满门抄斩!”
太后眉梢一挑,“哦?还有这事?”
她低头看向了我,眉宇间一片高傲,我却从未觉得太后如此可爱过。
自从进入了宫内,太后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无不表明着——
她要将我留下来!
“萱儿,可是和皇后说的一样,你被公孙府移花接木,塞入了花轿中代替王妃,十里红妆,万里风光的大嫁了?”
我立刻摇头,藏在袖间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泪水顺势流了出来:“太后娘娘,萱儿冤枉啊,根本就没有这件事,呜!没有……”
皇后眉头一竖,“公孙萱,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跪了下来,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皇后娘娘,萱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啊!我一进来,您就说我有欺君之罪,要把我拖出去问斩,呜!萱儿冤枉啊……”
“你!”皇后气愤的用手握了握拳,上前走了几步逼近我。
太后一个侧身,就站在了我面前,挡住了皇后。
太后悠悠道:“皇后,你别急啊,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问问她不就得了。”
太后将目光看向了躺在木板上的公孙颖,公孙颖身体抖得厉害,她已经被吓傻了,宫人将她口中的布给扯下来,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跪着爬到了公孙颖面前,这时才发现木板下有一滩水渍,我眼里闪过一抹鄙夷,既然怕死,又何必跟皇后这种危险的人物与虎谋皮?
真是孬种!
我用手轻轻拍着公孙颖的脸,柔声道:“王妃,太后正在问你话呢,你快点回答啊,莫要失了礼数。”
公孙颖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眼睛闪了闪,看向了我。
我轻声道:“王妃,萱儿什么都不知道,萱儿根本不明白皇后在说些什么,皇后一进来就说我们有了欺君之罪,你呢?你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