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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北潇回宁安苑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景北江所说的事情的确在他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景丛瑶这个妹妹,亦是景北潇最重要的人。
宁安公主去世之后,兄妹二人虽不能说是相依为命,但也确实血脉相连的惺惺相惜,最重要的是,景丛瑶万事都听景北潇的,不问为何,不问缘由,只要是景北潇所坚持的,景丛瑶都义无反顾地支持。
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景丛珮会把主意打在景丛瑶的身上。
正在景北潇一筹莫展的时候,南菀深夜到访,这让景北潇十分意外。
一进屋子,南菀便问道:“怎么这么冷,为何没有点炭火。”景北潇这才发现,从常秋阁回来后,竟忘记吩咐下人点炭火。
因为这些日子景北潇一直早出晚归,又不喜别人进他屋子,一般都会让白武算着时辰提前安排。
今夜一回来就去了常秋阁,故而忘记了这件事。
没想到的是,南菀嘴上一边怪着,手里已经拿出火石,开始替景北潇点炭火,随即又出去烧好热水,犹如景北潇的贴身侍女一样,打点好一切。
而景北潇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靠在榻上思索事情,一时间竟忘了一切。
看着南菀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走来时,歪在榻上的景北潇坐直身子,蹙眉道:“你又不是下人,以后别做这些了。”
“可眼下我的确是侯府的下人啊。”南菀想都没想地便回答道,她已经发现景北潇的身上有些怒气冲冲。
看着南菀已经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已,景北潇这才意识到自已被景丛珮之事影响到自已的思绪,从而对南菀有些冲。他立即软下声音,道:“坐下说吧。”
看到景北潇的神色有些缓和,南菀这才轻轻坐到景北潇的身侧,规规矩矩地端正身子,问道:“今日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景北潇本就没想着瞒南菀,将景北江告诉他的事情,讲给了南菀。
这时炭盆里的炭火逐渐燃起,屋中慢慢地也开始暖意洋洋,使二人心中都轻松了许多。
“因为是侯府家事,我本不该说话,但是我能替母亲撰写《簪花记》,让母亲被世人记起,全因四姑娘那时的提点,所以此事我不得不多说两句。”
南菀抬眼看向景北潇,轻声道:“二姑娘与温南萝,属于同一类人。”
景北潇看向南菀,有所期待,又有所害怕。
等南菀说出此话时,景北潇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听南菀缓缓道出:“她们绝对没有表面那般温柔,钝刀子割肉,不出血,全靠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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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南菀直接将此话说出口,景北潇丝毫不会觉得她在插手侯府的事情。
因为南菀所说,也正是景北潇对景丛珮的认知。
许是因为与景北江都为男子的缘故,再加上景北江年少出名,跟着景渊南征北战,景北潇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兄长。且景北江对于景丛珮和景丛瑶一视同仁,若是出征时遇上什么好的钗环或者布料,两个妹妹一人一件,不偏不倚。这也是景北潇与景北江十分要好的缘故。
而景丛珮就不同了,按道理来说她这个姐姐应当像景北江一样照顾弟妹,但是景北潇每次面对景丛珮,皆是以礼待之。
外人眼中,他们是姐弟,但景北潇很明白,景丛珮待他,恭恭敬敬,从不多言。
看着是景丛珮沉默寡言,性格沉稳,但景北潇能感受到,所谓的沉稳,那是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隔着一堵墙。
最开始景北潇以为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毕竟他和景丛瑶的生母是宁安公主,而景丛珮的生母只是官家之女,就跟后宫的皇子一样,谁的母妃位份高,谁就跟着尊贵。
后来景北潇才发现,景丛珮的隔阂,皆来自外人对他们兄妹几人的区别对待。
就像众人会尊称他一句小侯爷,反倒是嫡长子的景北江无人问津。
姑娘们一起插花品茶,诸位小姐对景丛瑶毕恭毕敬,对景丛珮却是可有可无。
包括这次赐婚肃王,都清楚是因为皇位之争,但毕竟是要嫁给年岁长许多的男人,刘素春走的棋正是无依无靠的景丛珮,对景丛瑶不敢提任何。
久而久之,她对景丛瑶和自已的敌意越来越大。
而这些,景丛珮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景北潇已经能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