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字拿捏的恰到好处,甚至十分矫揉造作的捏着嗓子。
他多少知道江以宁听到他们的谈话了,也愿意在细节的地方好好注意对方的情绪,也怪江以宁好猜,不高兴就会表现的很明显,只等着萧寒锦去哄。
萧寒锦自然是愿意在家里陪着他的,对他来说,和人周旋商谈事宜,那都是没有看江以宁使性子有趣的。
得到准确回答,江以宁乐得跟什么似的,方才那点愁云瞬间消失,直往他身上扑,要一起去睡午觉。
萧寒锦旁若无人的一把将他捞起来,抗在肩膀上,边走边拍着他小屁股,轻笑:“不许乱动,回头摔了。”
“你不松手,我就不会摔。”小瞎子有恃无恐,二寒可有劲儿了!
萧寒锦没贱兮兮的逗他,进了卧房,把门一关,两人就午睡了。
现下天气已经渐渐凉爽,外出也不觉得热,有之前彭家的事做例子,万曾文也不敢太放松了,这些蛀虫就算不能一时肃清,也得吓得他们三五年不敢作乱!
他每日都带着护卫队去所查商户家所有的产业庄子游走,一旦查到有问题的地方立刻收回,就算不下狱,东西也是别想要回去的。
万曾文也是没想到,仅仅是个陵阳县,就能有这么多的收获,其他更县城或者府城,具有更不敢想了。
南方灾民还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些人银子丢出去都能砸死一片难民,实在可笑!
魏康不愿拉下脸去求到萧寒锦,只能带着些家产找了县令,他家中是做酒楼生意的,所赚虽不如彭家曹家多,但半数的家产也够保命的。
眼看着他们送了家产的一个个都相安无事了,孔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监察御史查的严,和之前县令随便翻查截然相反,是每一笔都要问清楚的,他不敢把假账拿出去给他查,却也想,也许不会查到他呢?
富贵险中求,万一他就是那个个例呢?
“老爷,事到如今,最靠谱的法子就是如其他家一样上交家产了,银子没了何时都能赚到,但若是和彭家一样,咱们家孩子可怎么办,您不能不顾及他们啊!”孔夫人唉声说着,如果只有妾室的孩子们,她当然可以不管,可她还有女儿没出嫁,哪能就这么放弃?!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孔祥呵斥,那可都是他好不容易赚来的,数额不小,叫他如何能愿意直接拱手让人?
孔夫人冷笑:“我是不如你那些骚浪的妾室知道的多,可我只告诉你,这事要是连累到我的孩子,我定要与你和离,你还要给我银子,否则我就要去县令那告你!”
“胡说八道什么!”孔祥又惊又怒,“你要是敢去告我,那就是要害死家里所有人!”
“少威胁我,我只告诉你赶紧想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你要是敢让我的孩子吃苦头,我不会放过你!”
两人都说着狠话,看着气冲冲离开的夫人,孔祥也意识到,他必须得做出什么,否则怕是真的要性命不保了。
秋季阴雨连绵,万曾文心情却宛若晴天,有这些银两在,多少是救济南方的一些心意,陛下也不会格外苛责赵砚稹,毕竟有些人有心想隐瞒,就总会露出马脚来。
诸多商户都因为这事吃了闷亏,干脆老实做生意,闭门不出了。
萧寒锦来了精神,香料生意是要再缓一缓的,他干脆就准备做其他生意了,点心他是做不来的,否则早就开了铺子,紧供着小瞎子造了。
“我和阿瑞打听过了,如今吃食最精致的,无非就是那些书生们了,时常见那些小商贩去各个书院门口,咱们不如也做这些吧?”阿祥说。
他还悄悄注意过,那些商贩货郎们在书院旁边卖的比平时要贵一些的,即便如此,那些书生们也眼睛都不眨的买着,还要帮其他人买,赚头多着呢!
萧寒锦倒是知道这些,只看前世都知道,女人和学生的银子是最好赚的,那些普通的碳素笔都能卖到十几二十一根,照旧有人上赶着买,甚至觉得自己买的贵,还能和别人炫耀。
他沉吟片刻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回头回村里,让大哥重新做只推车来用。”
“我们要回去么?”小瞎子探头询问,脸蛋红扑扑的,眼皮缓慢眨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眼睛很不舒服,雾蒙蒙的,虽说平时眼睛也像是在黑雾里看不清东西,但最近格外难受,隐隐还能看见些古怪的虚影,莫名叫人害怕。
萧寒锦偏头看他,沉静道:“江以宁你又烧了。”
这话说的淡定又从容,稀松平常的事,见惯了还真就不会太惊讶。
江以宁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萧寒锦牵着往屋里走,他晕乎乎地跟着对方,脑袋一片浆糊似的连问话都提不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