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总的傲慢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这样的小角色和他谈,他会买账吗?都花了这么大功夫了,先签了合约再走,不能功亏一篑啊!”季东冒死进谏。
卓尧转过头,笑笑:“你还真是胆大包天,连我的路都想拦,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接着就是一拳,不过拳头在快靠近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不想对你动手,让开。”
“我不会让,除非签了和任总的合约。”
身后响起了掌声。
任临树居然来了,脸上是难以捉摸的笑容,说:“佟少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情痴,我今天倒想看看,有多么痴情。”说着,向后伸手,跟在一旁的助理将合约递了上来。
“只要佟少答应陪我喝一小时咖啡,我就签了这个合约,
你们佟氏集团也就有救了,当然,佟少要想做情圣的话,那就当着我的面,撕了这张合约,我们之间的合作作废,你可以马上回去。”任临树说着,对身旁的四个彪形大汉保镖使眼色。
四个保镖将卓尧和季东围了起来。
“任总,这是在为难我吗?”卓尧沉着地说。
“堂堂佟氏少董,出门只带一个助理,都没有保镖吗?”任临树挑衅,对佟卓尧的不告而别很是不满。
“我可没有任总那么娇弱。”卓尧冷笑着回击。
任临树傲慢地说:“那我倒要看看,佟少是做商人,还是做情圣?是和我一起喝上午茶呢,还是撕掉合同?”
“——你以为这两件事,我会很难选吗?”佟卓尧接过合约,当着任临树的面,从合约的中间撕开,再交到任临树的手中,没有一丝停顿。
江照愿远远地跑来,一改往日的孤傲庄重,在旅客匆匆的机场大厅中央,连连直跺穿着高跟鞋的脚,尖声说:“佟卓尧,你一定是疯了!”
任临树举起手,晃了晃手中被撕开的协议,不可思议地说:“我着实读不懂你,这么多天你煞费苦心、纡尊降贵地赔我笑脸,此时此刻,你就这么轻易草率地撕了合同,我怕你还没坐上飞回上海的飞机,就会后悔。”
“我赶时间,请你的人让开。”卓尧径直大步走。
任临树的保镖往后退着,却仍旧包围着卓尧。
江照愿跟在任临树的身后
连声道歉:“任总真是对不起,我们董事长临时家里有事,所以情绪不稳定,您千万不要放心上,协议的事,我们回上海再约,反正都谈妥了,您看?”
“江律师,我很好奇,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连输了两场官司,你这样的败将,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任临树对她不屑一顾,双手别在身后,冷眼看着佟卓尧。
江照愿气得扭过头,堂堂正清的大律师哪受过这样的轻视。
周围人好奇的目光纷纷投来,还有人举起手机,八卦地拍着照片。
卓尧停下步伐,站立在原地,回头对任临树说:“如果任总想惊动机场警察,我并不介意。”
“我给你机会,是你自动放弃,好,GoodLuck!放行——”任临树说完转身,极绅士地阔步离去,几名保镖这才紧随其后离开。
江照愿追上卓尧,正开口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警告你,江律师,做好你的本分,否则我可以单方解除我们的合约。”他说话间,拨打着曼君的手机。
“林总的话,你完全都不放心上了吗?好,那我就原原本本把我看到的听到的转达给林总。”
……
身后的季东拦住咄咄逼人的江照愿,他的耳根才清净点。他快步朝登机口走,曼君你不接电话,真的是像多多短信所说的已经登机要飞往英国了吗?我愿意放弃Y楼计划,只求你不要走,曼君接我一个电话吧,就一个。
可电话始终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他只能以最快速度赶回上海,,看是否能在机场拦住她。
此时的曼君,把黎声紧紧抱在怀里,泪水滑落,林璐云催促着,纵使有再好的育婴师,她也无法安心。
这又如何。
黎声被林璐云带走了,留下浑身虚弱无力蹲在地上埋头痛哭的曼君。之前的干练坚强都褪去了,这时候,她就是一个要和自己两个孩子不得不分离的母亲,伤心欲绝。但航班不等人,她不能再停留了。
多多从她身后走来搂住她说:“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心痛,我们太势单力薄了,没有法子……”
“我一定要争取到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曼君抬起头,隐忍着泪水的眼睛里充满了决心。
“走吧,打车去机场,我也要离开上海了,你走了,我在这儿连个朋友都没有。别问我打算去哪里,但会有再相逢的一天。我应该还是会过着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握着红酒的生活,然后,孤独终老。”多多说着摇摇头,长吁一口气。
“是的,这繁华,再美不过烟火。”曼君幽然道。
“我算是混迹情场欢场多年的交际花了吧,可能我把这一辈子的欢爱都提前过了,所以,现在算是看破红尘,无牵无挂。在回上海之前,我特别特别想知道,曾经对我说会爱我到天荒地老、不离不弃,会娶我做他太太的那个人,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像和我在一起
的那段时间一样快乐。我已看到了,他很快乐,都有孩子了。”多多泪眼朦胧。
“别再想了,多多,还有,我自己也是,不要想了。今天的太阳这么温暖,第一次觉得,其实有没有他都没什么关系,没有什么大不了。我不会灭亡。”曼君努力露出笑容,和多多拥抱。
她没有让多多送自己去机场。
再好的朋友,也终有一别。
她坐在出租车后座,手心里,是黎声用过的那张小手帕。窗外,这座城市的种种浮华,一闪即过,就像是这几年,匆匆流逝的时光。她登上了幸福的巅峰,然后重重摔了下来,摔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