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郡主,发生什么事了?!”那边丢完手帕准备进院的阿可远远就听见了声响,风风火火便往屋里赶来。
她进屋后便看见自家郡主怔怔站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而一边的江瓷月安静地坐在那,显得有些局促。
谢子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对阿可指着门外说道,“阿可你守在院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阿可瞧着这两人之间,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两人看起来又都好好的,向来心大的她也就放心了,“知道了郡主。”
等阿可出去后,谢子楹才面色麻木地重新坐下来,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一个猛然的拍桌,着实把江瓷月吓了一跳。
“裴砚安他是个人吗?!你才多大,他多大!他还要不要脸了!”她气完又回复了一些理智,“你当初逃走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有身孕了?”
“是的。”江瓷月垂着眼小声回答,可等了会儿也没有听到谢子楹的声音,她抬头看去,不曾想看见了眼中隐隐有泪光生闷气的谢子楹。
“倘若当初我再坚持些,能同你说开你的心扉,你或许就不会不相信我。”谢子楹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的。
她突然伸手捧起江瓷月的脸庞,左右瞧着,“方才瞧见你我就觉得瘦了些,我阿娘生我阿弟的时候可遭了不少罪,你生产的时候有没有遭太多罪啊?”
江瓷月乖乖一笑,眼睛笑得弯弯的,“没有,小豆包很乖的。”
“小豆包,是你女儿的小名吗?”谢子楹松开手问她。
“是呀,大名叫许云舒,跟我阿娘姓。”江瓷月回答。
谢子楹有些诧异,“姓许?那裴砚安知道这是他孩子吗?”
她现在心中对裴砚安颇有意见,对其也是直呼名讳。
江瓷月点点脑袋,“知道的。”
谢子楹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看来他为了挽回你,连世家大族最看重的血脉姓氏都不在乎了。”
江瓷月有些不服气,“我们也不在乎的。”
谢子楹幽幽叹口气,“你们这情况已经超出我能给出意见的范畴了,你接下来的路该要如何走,我也给不了什么建议。”
她缓了一下继续说,“不过在这个世道上,你单独带着孩子是很难生存的。”
江瓷月也知晓她说的那些,“当初郡主你不是说了我阿娘还有东西留给我,当初的信上她也提到了,她有一笔不小的钱财存在吞州的钱庄里,我和小豆包回去生活总是没问题的。”
谢子楹突然想到什么,秀眉一挑,“让裴砚安出钱呀,裴家那么有钱呢,这孩子他难道不该出钱养吗?”
但江瓷月心中却有些顾虑,虽然近来她和小豆包在这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用裴砚安的,可她觉得等回了吞州后便不能再与他有太多牵扯了。
谁知谢子楹知道她心中想法后直接翻了个白眼,“
跟他那么客气做什么,这孩子是你怀的,你生的,又不是他受苦,他就拿点银子而已。况且他现在摆明了是在讨好你呢,你给你什么好的你接着就是,你和孩子都受得起。”
江瓷月听完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这一个上午,谢子楹便苦口婆心地拉着她好一番“教育”,江瓷月则是听得一半出一半进。
直至临近中午,谢子楹本想留她用膳,但江瓷月出来这么久,实在有些不放心家中的小豆包。
谢子楹见状便也没强留下她,把人送到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后离去。
阿可站在一边瞧着自家郡主的脸色有些严肃,“郡主,你不高兴吗?”
谢子楹轻快地眨了下眼,“还行吧,我只是感慨这傻姩姩居然觉得自己回到吞州一切便会好了,裴砚安怎么可能是那种‘好人’嘛。”
之前的裴砚安不会放手,现在两人之间有个孩子,那他定然更不会放手了。
阿可困惑地歪了歪头,“那郡主要帮她吗?”
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街道尽头,谢子楹转身往府内走去,伸了个懒腰娇声道:“帮?我怎么帮,人裴大人现在可是什么也没做呢。”
阿可耸耸肩将这些是抛之脑后,追着郡主进府嘴里还嚷嚷着,“郡主,今天午膳似乎有糖拔丝地瓜!”
“知道了知道了,全给你。对了明日让时序加强府内的守卫,别再让那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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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瓷月一下马车,便有些着急
地往住处走去,等她跑到院中时,已经有些小气喘。
院内静悄悄的,澜音正守在她的屋前,见到她后,无声指了指屋内。
江瓷月以为她在说奶娘和小豆包和孩子在里面。
她快步来到门口便感到一阵暖意,屋内很安静,没有什么声响。
江瓷月怕小豆包正睡着,所以进去的脚步也放得轻慢,她先是往榻边的摇篮床中看了眼,并没有看到孩子。正当她疑惑转身时,却看到了后边的小内间多出了一张临时的桌子。
而裴砚安正端坐在面前,怀中抱着小豆包,手中还不停歇地书写着公文。
那清隽的眉眼宛若雪后松竹,带着几分倨傲。
突然裴砚安执笔的手蓦然一顿,他抬眼不甚在意地朝江瓷月投来一瞥,遇到她时眉眼间的清冷悉数化开。
“我以为你会待上一日。”裴砚安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欣喜。
江瓷月摇摇头伸手去接他怀中的小豆包,“我不放心小豆包,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