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去看看收的那些破烂儿。”
知道赵有法想说什么,李胜利也没因为肖家嫂子的病情而拒绝。
病人有病人的路要走,赵家兄弟跟肖虎,也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
进了肖家的南倒座,赵有法忙不迭的就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叔,我在路上想了一个饭辙,我说说你听听?”
“不着急,是不是饭辙,还得看看货的成色。
打开一包看一下吧。
你肖大爷家就这么个情况,你肖虎二哥,也缺个饭辙,你们一起正好有照应。
肖虎是城里人,可以满哪溜,你在村里是不是得出工啊?”
与肖虎相比,生在农村的赵有法,在做买卖上有先天的劣势。
城里的盲流子,可以四处瞎蹿,只要是四九城范围内的地界,肖虎哪里也能去,还不怕盘查。
但赵有法不行,出村,对他而言就是个很大的难题。
十六岁了没有学上,在村里就该被编入生产队的花名册了,需要出工的。
即便他爹是村支书,赵有法也不能常年旷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叔,就在我们村就行,不耽误我出工的。”
赵有法想的,跟李胜利想的,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赵有法想的是小富即安,混点外快,而李胜利却是在给两人谋划长期的饭辙。
李胜利对赵有法的说法不置可否,看着他打开了一包衣物。
两人就一起查看了起来。
该说不说,北新桥的张股长还是讲规矩的,收了礼拿了钱,给点出的东西就是不错。
虽说有的衣物上带着大片的霉斑,但总的来说,洗洗涮涮之后,这些衣服、裤子,都不影响穿着。
与两堆破被褥还有所不同,这些衣物没怎么受潮,布料也没有太多的老化。
在仓库装那两堆破被褥的时候,许多潮湿的布料一扯就碎。
按照赵老大的说法,那些乏了的布料,就只能上点浆子纳鞋底了。
“叔,这些衣服、裤子都是好东西。
你看这身绸褂子多好,送信托商店的时候,应该是没怎么上身穿过的。
这大小适合你穿,我拿出来了。”
跟赵有法说的差不多,能进信托商店的,大多都是衣物里面的好东西。
你拿着烂裤衩、破背心去信托商店换钱,恐怕以现在售货员的尿性,他敢把你打出来。
一包衣服大致查看了一遍,大多都是长袍、绸衫、毛呢西装、大衣之类,清末民初的玩意儿。
就差官服、蟒袍之类的没有被现了,至于这些衣服的用项,是礼服还是送老的衣服。
亦或是各家压箱底的玩意儿,就不好计较了。
现在流行的衣物,自然不可能出现在破烂儿之中。
衣物做成的时间虽说久远,但各种布料的质量还算不错,没有朽烂的地方。
东西还成,李胜利这边心里就有了谱,做买卖这事儿不急于一时。
赵家那边还要听听海爷跟赵满奎的意思,要是两人不同意,就看肖虎这边了。
做投机倒把的生意,肖长弓这一关,也是肖虎需要跨越的。
让赵有法去看着赵老三,李胜利又到院子外边,看了看赵老大这边的进展。
肖虎的被褥已经被铺在了马车上,赵老大这边还从破被褥之中,选了几床相对干净的垫在下面。
现在就这个条件,李胜利也没办法强求什么,只要能减少马车的颠簸,目的就达到了。
“叔,肖大娘这病,不好治吧?
我爷说了,不是我肖大爷太倔,他家的日子可红火着呢!
唉……”
赵老大感叹的功夫,肖虎大步流星的就回来了,给李胜利打了一个眼色。
两人丢下赵老大,又进了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