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小殿下给她戴上的。
他为她佩戴首饰,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了,取下这些发饰的时候,也得心应手。
一件件贵重的发饰被放在他的膝上,最后,发冠被取下,裴九枝将它们都拿了下去。
乌素的墨发垂落在身体两侧,她的两耳上戴着一枚缠绕着黄金花枝的珍珠耳坠,华贵圆润。
珍珠上的偏光也是暖色调的,淡粉的颜色显得温柔喜庆。
——裴九枝一定要她今日戴珍珠耳坠,所以司衣署为了不让乌素的耳饰太寡淡,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给她找到了合适的粉色珍珠。
乌素安静地看着裴九枝,她总是这样认真地观察着他的动作,注视着他的目光如水温柔。
首饰被放在梳妆台上的声响清脆,他取下自己腰间佩着的清光长剑。
月色如水,泻入燃着红烛的婚房,长剑不住颤抖,发出低低的锋鸣声。
裴九枝的双指并拢,在剑身上按了按,将长剑的躁动按下。
他回身,走到了乌素的身前。
这不是观澜阁的那一晚,所以,真正清醒地面对乌素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
乌素抬了眸,轻声唤他:“小殿下?”
她的口中还有那合卺酒的余韵,她的声线已不复往日的平静,反而带上一丝羞怯的颤抖。
“嗯。”裴九枝低声应。
他朝她倾身,周身那明晃晃的侵略感已掩饰不住。
乌素本就有些
害怕这样的他,再加上他周身的气势太强烈。
所以,在他还没碰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软软地朝后倒去。
一团气体,被虚无缥缈的所谓气场给压到,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在乌素自己被他吓倒的时候,裴九枝还是忍不住低声笑了。
他倾身,两手撑在乌素的耳侧,幽深的凤眸注视着她。
他低沉的笑声带着嗡嗡的震动,环绕在乌素耳边,将她弄得面红耳赤。
小殿下低声问:“乌素,我有那么可怕?”
乌素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面颊,小声辩解:“小殿下,我方才没什么力气。”
“嗯。”他应。
他当然知道乌素是一个比普通人还要更脆弱的小妖怪。
裴九枝伸手,将她捂着自己面庞的手给拉开了。
乌素的墨发如水般铺陈在红色的喜被上,她勾着艳丽眼尾的眸睁开,无措地注视着他。
屋内的红烛很亮,裴九枝看清她的所有模样。
“那天晚上的灯太暗,我没看清你。”
裴九枝的手指描摹着乌素的五官,他如此对她说道:“乌素,你看清我了吗?”
乌素怯怯地摇头,她那天晚上失去了视觉。
他的手动了动,拂过乌素的耳鬓,而后拈起她耳边垂落的那枚珍珠耳饰。
“我只拿到了它。”裴九枝说。
乌素看着他,点了点头,这件事是她自己疏忽大意。
“那时,我对你的脸很陌生,但是,其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