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觉得莫子布也在瞻前顾后,有点弱势,他们还有机会。
所以李献文决定不要完全按照莫子布嘱咐的这么来,干脆就直白一点。
四人就在后堂,慢悠悠的喝了一顿酒,也等喝道有些面红耳赤的时候,李献文才开口:
“我见诸位兄长,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我虽姓李,但自幼没了父母,与阿灚定了亲,公爷就是我父,夫人就是我母,两位就是我兄长,阿溶就是我弟。
既然是一家人,那咱就把话说的明白点。
河仙四战之地,地方狭窄,不管是暹罗还是广南,随时点起大兵就能直接冲到河仙城下,咱们家不是李唐,没有兄弟相残的本钱。
如今公爷励精图治,稍微有了些模样,但公爷年近七旬,说句不好听的,还能庇护我等几日?
咱们兄弟,要是还互相猜忌乃至刀兵相见,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龙头文治武功皆有祖父之风,不靠鄚家就有数千大军,连泰西夷人,北郑义兵都愿为之效死。
哪怕以弟弟我二十年江湖上刀光剑影的见识,都从未见过这号人物,是以甘心相随。
河仙鄚氏未来如何,不在我,也不在诸位兄长,而是在龙头身上。
此时,兄长若能为河仙数十万百姓计,深明大义,效仿古之圣贤太伯,大唐贤王李成器之高风亮节。
不但醇酒美人,宝马香车唾手可得,则河仙百姓幸甚,咱们这数十万失国失家之民幸甚。”
鄚子潢久坐无语,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两次小心脏屡次被重击的老三鄚子溶忍不住了。
因为这事对他来说,好处有限,他就不想掺和进来的。
他是老三,就算鄚子潢不登位,那也轮不到他。
就河仙这几十万人,兄弟也不多,就算莫子布登位,他也不一定比鄚子潢登位混得差。
当即鄚子溶站出来,也拱手劝道:“大哥,既然姐夫如此说,咱也就效法古之圣贤吧。
吴太伯让国可是太史公亲自为他记书做传,名留青史的。
当此之时,为家国计,大哥为吴太伯,二哥为仲雍,那就是咱们鄚家,要出周文王、周武王的迹象啊!”
鄚子潢还没说话,倒是老二,素来憨厚的鄚子淌心动了,太伯、仲雍这可是名留青史的贤王啊!
难道他鄚子淌,未来也能因此名留青史?
学儒家的,能逃得过一切,但肯定逃不过名留青史的诱惑。
犹豫了一下,鄚子淌也出来劝说。
鄚子潢这才起身,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他其实早就不想争了。
如今里子面子都有,还有吴太伯的名声,那也不犹豫了。
能做一方之主当然好,做不了的话,躺下摆烂一辈子醇酒美人、宝马香车也失为一种活法。
“好吧,既然兄弟们都这么说,我又何惜这个位置。
只要阿布能让河仙万民安居乐业,咱们鄚家兴旺达,我没有意见。”
。。。。。
武定城中,鄚天赐从宿醉中醒来,人老了酒量不如年轻时,他确实是等到现在才醒酒。
尚未洗漱完毕,就有人通报鄚子潢三兄弟和李献文求见。
鄚天赐猛地一震,立刻猜到大概怎么回事了,出到外堂一问,果然如此。
一时间,这位掌控河仙三十二年的高棉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还在考虑用一步步暗示来让鄚子潢主动退让,结果事情就被李献文给办成了。
一时间,鄚天赐是真的觉得自己可能老了。
听到鄚子淌喜滋滋的说出太伯、仲雍的典故,鄚天赐脑子里不可遏制的冒出一个念头。
他走过去拉着长子鄚子潢的手说道:“我儿胸怀大度有古之圣贤风范。
河仙龙盘虎踞,果是要出圣王了,难道莪鄚家,就是这南洋的姬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