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我正正的看着他,“皇上,他,只是一颗卒子,想必您也很清楚。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让他下药,但应该不是针对您下的,而且,他也只是奉命行事。”
听到他竟然为那个奴才辩解,康熙先是惊讶,转而释怀,这样的他,才是小叶子。
“所以?”
“所以。”我深吸了口气,“我想请皇上放了他。”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个有以德抱怨的那种高尚情节的人,我只是,看在以前每次桌子上的那碗饭的份上,虽然,或许那碗饭里的心意也是假的。
“放了他?”康熙眼睛微微眯起,“为什么?”
“就因为您杀了他也没用,杀了他,唯一的用处只有泄愤,而且,真正的罪魁祸首想必皇上已经知道了,但却不代表他也知道,说不准,他现在正思量着怎么斩草除根呢。所以放了小德子,让他离开,也可以让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担心一阵子,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
好像重新他似的看着他,康熙笑了下,看来以前他还没有真正认识他啊。
“放了他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他顿了顿,“从此以后,不要让我在你嘴里听到‘皇上’这个词。”
我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心里从再次听到他在我面前说‘我’时就开始的不安越扩越大,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以后在没人的时候,叫我玄烨。”说完,没给我反应的机会,他转身就走。
以后在没人的时候,叫我玄烨……
我愣愣的看着还在晃动的门帘,回想他离开前的那句话,虚脱的倒在床上。
怎么会这样?
当天下午,我就见到了小德子,就在帐篷外面,他脸色苍白憔悴,带着浓浓的惶恐,被两个侍卫押着过来。
那两个侍卫一把他押到我面前就走了,把那个一开始认为是哑女的宫女支走,我把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在一颗歪脖子树上,站久了,感觉身上的痛又厉害了。特别是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看着小德子在一见到我后眼睛猛的睁大,像见了鬼似的。
眼里闪过一丝讥讽,我静静的看着他,怎么,见到我很意外?
“小叶子,你,还好吗?”
我挑眉,还好吗?问得真好。
“如你所见。”
他神情紧了紧,低下头没说话。
我也不想与他再有过多的交结。把放在脚边的包袱递给他,我指了指一边的马,“拿着包袱,骑着这匹马,有多远走多远。”
听到这话,他惊讶的抬头看着我,双手紧紧抓过包袱,嘴唇哆嗦了几下,最后带着愧疚低头。
看到他脸上的愧疚,感激,我扯了扯面皮,“我想,你的主子应该是太子吧,你最好躲着点,千万别一出了这里就跑回他那去,那样,那你还不如死在这。”
他又惊讶了。
从他站在这里到现在,他脸上出现最多的好象就是惊讶……
“我走了。”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就走,下面好象又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看来这次我真是逞强了。
“小叶子……谢谢你。”身后,他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
我站定,“你不用谢我,要谢,你就谢你自己吧。”
抬脚,又放下,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不知道那两坛酒我是拿去跟谁喝的,是吧?那你们下药,是准备陷害谁?”
“谁喝了就是谁。”小德子低声道,“因为在塞外,除了八阿哥等几位阿哥,我想不到你会与谁喝酒,只是没想到,喝这坛酒的,竟然会是皇上。”
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我轻笑,确实,别说是在塞外,就算在宫里,除了那些数字们,我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其他的,都是因为我与数字们的关系好才来攀谈,而且都是看着你是一套,背着你又是一套。
“呵呵,你家主子这计谋还真不错,酒后乱性,还与一个太监胡来,这要被皇上知道了,不管是哪位阿哥,都肯定会让他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下降,看来,我还应该庆幸,喝这酒的是皇上了。”
眨掉眼底的苦涩,我深吸了口气,抬步往帐篷里走。“你快走吧,再见。”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里面下的药是春药吗?”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小德子突然大声问。
“不想。”我背着身走得更急。
不想,不要想,也不能想。
“因为他们都喜欢你!!”
我身体猛的一顿,听着身后越来越小的马蹄声,低头轻笑,平静的走进帐篷,睡下。
他们都喜欢我?笑话!
自从那天我执意要送小德子离开后,可能是站得久了,也可能是走路太急了,总之,身下的伤好象又厉害了一点,被太医勒令必须一天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星期后,我再也忍不住要起床了。
不过幸好,这次没人再拦我。
虽然只能在附近走走,而且跟放风一样,但有总比没有好啊。
在交涉无效后,我被茹雪扶着慢慢的走在草原上,哦,对了,茹雪就是那个我一开始以为的哑女,虽然她跟真正的哑女没什么分别:如果要是没必要的话,我一整天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呈大字型的平躺在一个斜坡,我闭上眼深呼吸,整整一个星期了,康熙都没有再出现,但,我是真不知道我现在这到底算什么……
一个太监,有宫女整天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还有个太医天天坐在帐篷里守着……难道,是情妇?或者,情夫?我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