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情太过于明显,导演下意识地加了一句:“不会骗你的,咱们可以签合同。”
楚越脸上的“怀疑”这才消散了些,他真诚的拉着导演的手,表示自己干什么都行,但一定要给钱。
导演:这孩子好像很怕我是无良导演,捐款就跑的样子。
——
周然从食堂院儿外走过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楚越紧抓着他们导演的手说些什么,导演一脸不自在的想要挣脱手,但楚越怎么都不肯松。
周然看着背对着他的楚越,冷笑了一声——原形毕露了吧!他就说,导演怎么可能突然就给别人加戏,肯定是这个楚越走了他不知道的门路。
想着,周然咳嗽了一声,惊醒了楚越,然后快步走过去,在经过的时候,用一种“我都看到了”的表情看向楚越。
楚越莫名其妙的瞥了一眼周然,然后又要跟导演表忠心。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打工,他已经清晰的认识到了打工人的真谛——给钱的就是玉帝,玉帝说的就是圣旨。
导演急匆匆的挥了挥手,丢下一句“一会儿去找编剧领你的台词剧本去”,然后急匆匆的跑路了。
导演一走,楚越美滋滋的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加上他未来的一万两千块,他的存款是——负六个多亿。
虽然不能说这一万二减少了很多负债,但完全可以说这一万二并没什么卵用呢。
楚越感叹了一声“赚钱艰难”,扭头正要走,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喊。
“楚越。”
楚越一回头,就看见周然抱着胳膊,昂着下巴,拉长了语调问:“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楚越挑眉回:“你不都看见了吗,我在跟导演说话呢。”
周然被楚越的理所当然堵的一滞,在他的印象里,跟导演搞小动作都得偷偷搞,背着所有人,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但凡被人看到了都要立马就要掩盖,他还是头一回撞见这样理直气壮的人,几乎都要把周然气笑了。
“你以为你跟导演说几句好话就有用了吗?你不过就是有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而已,中途辍学打工的学生,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真以为自己能一步登天吗?我告诉你吧,你就算是真的拍了这场戏也换不来什么有用的,一个小角色罢了,你什么人脉都没有,以后还是要乖乖去打工的!别妄想跟我争角色了!”
周然最后这一句话里带着点警告和恼火,因为楚越新出的角色就加在他的角色上,抢的是他的镜头。
他本来潜意识里就把楚越当成是竞争对手,恋爱假想敌,楚越一抢他的戏,他自然下意识地认为楚越就是来找他的麻烦的。
虽然他不知道楚越有什么能耐让导演和副导演同时对他另眼相待,但他估摸着,也就是背地里那一套。
他开口嘲讽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和楚越吵架的准备,别看周然长得像是邻家弟弟一样嫩,但他嘴很毒,又是个尖酸刻薄不吃亏的性格,跟他的长相完全两码事儿。
他本以为他说完之后会看到楚越恼羞成怒,但他没想到,他说完之后,楚越就站在那里,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眼神怎么形容呢,充满着怜爱,隐约间还有几分关爱傻子的悯悲。
这人啊,真是一谈恋爱脑袋就犯浑,他隐约间都好像在周然身上看见了他过去的影子。
“谁要跟你争角色?”楚越挑眉道:“我是来赚钱的,你赚不了,还要怪别人比你强吗?”
周然:???
你比我强到哪儿!强在溜须拍马、暗地里搞小动作上吗?
他一股气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看见陈妄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周然话风一变,从嘴里委委屈屈的冒出了一句:“对不起,我只是随便一问,你不要生气,我和你道歉。”
楚越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从远处来的陈妄,他性子是冲动,但脑袋不傻,转瞬间就想到了周然为什么态度改变,他冷笑一声,头都不回的走了。
陈妄本来就是来找楚越的,他刚才想了许久,把备忘录从头到尾又翻了一遍,想仔细了解一下楚越的脾气,然后再和楚越好好谈谈,但他才刚到,就看见楚越转身就走。
他才想跟上,面前突然多了个周然,周然委委屈屈的站在他面前,说:“陈哥,我刚才看见楚越和导演在一起拉拉扯扯的,我才问了一句,楚越就骂我。”
刚看完备忘录,对楚越恶霸行径了解的十分透彻的陈妄蹙眉看过来,认真回答:“他没打你,已经算是好的了。”
周然:???
这都什么毛病!
从吃午饭的院子里回来,楚越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平房里。
平房里没人,但炉火填的很旺盛,炕很热,楚越盘腿上炕坐着,才片刻功夫,骨头都被热气蒸的舒服的舒展开了。
他又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然后才拿出手机,倒在炕上刷刷消息。
午饭后有难得的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大部分人都是聚在一起打打扑克,唠唠闲嗑,刷手机的很少,大荒山地处偏远,坐落于群山之间,信号就像是天上飞过的鸟儿,时有时无,打电话都一卡一卡的,时时还打不通,短信更别说了,前天发的消息,今天都不一定收的到。
他拿着手机摆弄了几下,终于刷出来了几条消息。
他在外国的朋友问他今天还回不回去读书了,他扫了一眼,觉得他是去不了了,国内的朋友多是酒肉朋友,回不回都一样,他草草的扫过几条消息,最后习惯性的翻上了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