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別人的面,周主任只好把這口氣咽下去。她勉強笑道:「幼瑾做事向來不願讓我擔心,一件事有了十成的把握才會告訴我。想來對這男孩子還在考察,現在還沒確定關係。這事怪我,沒提前跟她說,總想著不以相親的名義見面會自然一些。」
周主任心裡罵於戡罵得狠,嘴上卻一直在說他的好話:「這男孩子一向追幼瑾追得緊,人又不壞,幼瑾想要給他個機會試試也正常。」其他人都附和周主任,夸這男孩子長得好。
有人問這男孩子的家長是做什麼的,一是好奇,二是周主任對男方的父母從來都是有要求的。周主任忍著不耐說道:「這個我不清楚,還遠沒到那個階段。」
周主任此時唯一慶幸的是她沒向其他人說於戡的不好。女兒和她口中的爛人在一起了,傳出去無論對女兒的名聲,還是全家的家聲都不是好事。
譚幼瑾不喜歡也不習慣在外人面前表現親密,她甚至有點兒浪漫過敏,但是她克制住了把於戡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開的衝動。她的右肩簡直被他箍疼了,直到走到地下停車場車前,他才鬆開她。
她坐到副駕,於戡扳過她的臉,去親她的嘴。譚幼瑾感到了他身上的那股蠻力和遏制不住的欲望,仿佛親吻只是一個前奏,她拍拍他的手:「先回去好麼。」於戡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我比誰都喜歡你。」
她比誰都知道。
譚幼瑾打開車窗,讓外面的空氣進來。她目光盯著窗外,直到外面的風把她耳根的紅給吹散了,她才有餘心去想今天的事。
於戡近來的經濟狀況很可疑。她原以為於戡換這車不過是喜厭舊,自己的舊車開煩了,賣了,買了輛別人的舊車開。現在她有點兒懷疑,這車不一定是買的。
譚幼瑾心裡拿不準,故意問道:「你這輛車長租的話一個月租金多少?」她邊說邊去觀察於戡的表情,在他臉上發現一種被看穿的錯愕。她很確認這輛車是他租的。如果是他買的,不會是這種反應。
但於戡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繞到了她身上:「這車可能不太適合你,等你駕照下來,我再幫你選一輛。」
如果她不是很早就認識他,她很難不把他當成一個假充有錢人的騙子,把租來的豪車充作自己的。他們那次斷交很不愉快,但至少她知道了一點,於戡不屑騙她的錢。
她笑著問他:「你什麼時候又增加了婚慶業務?」
於戡依舊嘴硬,說他是觀察生活的同時順便掙錢。重點還是在為創作積累素材,賺錢只是順帶的。
怕她不信,於戡又補了一句:「我現在不缺錢。」
譚幼瑾「哦」了一聲,並沒有戳破他的謊話。他在努力地騙她,她卻為他感到有點兒心酸。她帶著笑看窗外,竭力表現得並沒有看出來他在說謊。
於戡沒問他之前問的問題,譚幼瑾和他一起走,就表明了態度。
但是譚幼瑾還記得,進到家,於戡順勢抱住她,蹭她的臉。譚幼瑾拿手指去描摹他的輪廓,手指停在他的鼻子上,「你這樣好看,簡直讓我有自卑感。」
面對誇獎,於戡遠沒有譚幼瑾熟練,譚幼瑾每次都跟聽慣了讚美似的,很熟練地笑納並且說謝謝。他抓住譚幼瑾的手指頭狠狠咬了一下,好像譚幼瑾在說不疼不癢的客氣話。
譚幼瑾踮起腳摘掉於戡的帽子,去撫平他的頭髮,她把他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把他的眼睛當鏡子照,笑著問他:「那你覺得我配得上你嗎?」
譚幼瑾的電話鈴聲響時,於戡的手去自己背後找譚幼瑾的手,她剛才環抱他的手不像之前那麼緊了。他一點點把自己的手指擠入譚幼瑾的指縫,與她手指交叉,他本來輕輕地吻著她的嘴角,此刻蠻橫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狠狠堵住了她的嘴,不給她一點說話的機會。
但是於戡始終拗不過譚幼瑾。他像以前一樣,看著譚幼瑾拿著手機走進她的臥室,關上了門,把他隔絕在了門外。
周主任忍不住在電話里質問道:「你和於戡到底是怎麼回事?」
譚幼瑾整理自己被弄亂的頭髮,不去理自己發燙的耳根:「就您想的那回事。」譚幼瑾從不懷疑她母親的想像力。
她這樣坦白,周主任準備的話反而失去了用武之地。
周主任省略了所有的委婉詞彙,毫無修飾地說出了她的真實想法:「你到底看上他哪點?之前給你介紹那麼多人,你一個人都不見。」
譚幼瑾笑,聲音比平時高了些:「他哪點我都看上了。」
她停頓了一下,恢復了原來的聲調:您給我介紹的那些人,我也不覺得他們會對我本人多感興。至少於戡不會因為您能輔導未來孩子的功課選擇和我在一起。」
「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怎麼可以不考慮對方父母?」周主任很自信自己選擇正經男人的眼光,此刻被質疑,有些惱怒,「於戡不考慮,那是他根本沒考慮過跟你長遠發展。你也不小了,沒多少時間陪他浪費。你不會真以為於戡會和你結婚吧。」不小但也不夠老,如果再老個十歲二十歲,浪費也就浪費了,反正不像現在是結婚生育的黃金期。
譚幼瑾反問:「他就算真想和我結婚,您也不會滿意吧。」
周主任當然不滿意,她可不想和於戡父親那樣的人做親家。不過她不屑道:「要是他真跟你求婚,我倒高看他一眼,就怕你看錯了他。」除了自己的女兒,周主任尊重任何女人不結婚的自由,反正對她毫無影響;但是一個男的如果談戀愛從不考慮結婚,周主任馬上會在心裡認定這個男人缺乏責任感,一點兒都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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