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在再三思考後發來了一句話:你的氣質很獨特。
第二個和譚幼瑾聊天的男人是播音主持出身,大概對自己的聲音很自信,他放棄了語音輸入法轉成文字,而是直接發來了語音。
譚幼瑾不是很能欣賞,無緊急情況發來一串串大段語音的人。
然而他的聲音確實體現了他的專業,譚幼瑾出於客套稱讚他的音色。
受到譚幼瑾的鼓勵,男人馬上又發來一條語音,聲音迫切的頗具有磁性:我想聽聽你的聲音。能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嗎?
譚幼瑾有一種男人在朗誦詩歌的錯覺。她幾乎想回:你如果真這麼想聽我的聲音,可以去買我的音頻課。
不等譚幼瑾同意,對方就發來了語音邀請。
如果不是錄節目,譚幼瑾大概率不會接聽這種語音電話。她按了接聽鍵,很客氣地說你好。
男人又用那種很有磁性的聲音說:「你的聲音也很好聽。」
「跟你比不了。」這絕對是譚幼瑾的真心話。
譚幼瑾這邊,「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靈魂」還在唱,手機那邊的男人也聽到了,適時地回應譚幼瑾:我完全能理解你,我也一直在尋找我的sou1mate,有時候想將就將就得了,但我最終發現,我的字典里就沒有將就二字,無論是對工作還是對待感情……」
譚幼瑾不能當著節目說,咱們這靈魂也沒深刻獨特到非得找個伴侶來理解,於是只好沉默。
男人當她默認:「我們這種熱愛藝術的人旁人總覺得我們清高,其實遇到知音……」
譚幼瑾實在不覺得自己和男人是一類人。為了避免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她再次稱讚男人的音色很好。
二號聊天對象繼續說:「我想你和我一樣,一定喜歡徐志摩。」
聽到這句話,譚幼瑾不知如何回答,她只能確定一件事,她實在不是他要尋找的靈魂伴侶。
那邊又說:「我在看他的一詩,我也給你讀一下吧。」
接著譚幼瑾的房間裡充斥著二號聊天對象充滿感情的聲音,這感情在胸腔里堵著,仿佛要爆炸了。
「……
你摸摸我的心,它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臉,燒得多焦,虧這夜黑看不見
愛,我氣都喘不過來了
別親我了
我受不住這烈火似的活
這陣子我的靈魂就象是火磚上的熟鐵,
在愛的槌子下,砸,砸
火花四散的飛灑……
我暈了,抱著我,
愛,就讓我在這兒清靜的園內
閉著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