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本可以直接除去季言忱這個人,甚至不需要費什麼精力,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可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她還是會哭,還會一邊哭,一邊罵他不講道理,是個仗勢欺人的混蛋。
即便他從不在意別人怎樣評價他,行事也習慣了我行我素,可面對傅思漓,他真的毫無辦法。
唯有一條,他不可能答應她離婚。
直至一根煙緩緩燃盡,男人啞聲開口:「太太醒了嗎?」
文柏剛剛收到保鏢那邊打來的電話,小心翼翼地答:「還沒有。」
「嗯。」
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幾道腳步聲,伴隨著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顧少鳴喝多了酒,走路有些搖搖晃晃,先是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罵:「李悅妍那個婊子,膽子真是養肥了,竟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早知道她敢跟他提分手,他當初就應該打死她。
身旁攙扶著他的朋友聽見後,耐心地勸說道:「聽說是傅家那位大小姐想保她,算了吧,被甩就被甩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顧少鳴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傅思漓的手筆,明明他以為,傅思漓以前就和李悅妍結過仇,肯定會對李悅妍的慘狀喜聞樂見。畢竟,任誰看見討厭自己的人落魄,都會忍不住踩上一腳。
誰能想到,她還會反過來護著李悅妍,甚至慫恿李悅妍反抗他,和他分手,害得全北城的人都背後笑他被人甩,讓他不得不躲到燕城來避避風頭。
惹不起,就只能躲。
他風光了二十幾年,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憋屈?
想到這些,顧少鳴就已經怒火中燒,不覺咬緊了後槽牙。
「賤人,吹吹耳邊風,裴時隱就能為了她管這點閒事兒跟我老子撕破臉,看來這女人床上功夫應該不錯。」
他冷笑著,繼續道:「早晚有一天,別讓她落在我手裡,我要讓這個賤人跪在我面前求著我弄她。。。。。」
車窗開著一條縫隙,足以將剛才的話音清晰地盡收耳中。
文柏身心俱震,緊張地觀察後視鏡里男人的臉色,卻看不出絲毫端倪。
完了,這怎麼還有人撞槍口上了。
與此同時,顧少鳴剛坐上車,踩下油門的一瞬間,停車場裡忽然傳出一陣劇烈的撞擊聲。
車尾被人從後方狠狠撞上,隨著巨大的衝擊力襲來,法拉利的後方已經被完全撞凹進去,安全氣囊也跟著彈出來。
這一下撞得他頭暈目眩,額頭很快有潺潺鮮血流出,還沒等他伸出手去擦拭,副駕駛的門就被拉開。
他還沒回過神,領口就被人一把扯住,像是拖垃圾一般拽下了車。
顧少鳴看清男人的面容,瞳孔因為驚恐而劇烈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