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抵达她的身边,但她回头,金色的银杏叶纷纷坠落,景元在那他无法直视的扭曲模样中轰然苏醒,他浑身浸水一样湿漉,口中却干得仿佛火烧。
他翻身下床,却不慎跌倒,桌上的器物?噼啪坠落,幼清听到这里的动静匆匆赶来,与此同时,景元也抬起头,望向那已经空了的鸟笼,以?及鸟笼下,歪歪扭扭攀附而上的松枝。
梦中的场景翻涌而至,景元只觉得胃部翻江倒海,让他呕了出来。
苦水混着血液…还有?因为呕吐而憋出的眼泪。
幼清跪坐在他身边,他忽然颤抖,警惕地握住身旁的武器。
“是我…”幼清怜惜地擦拭着他的唇边,“别怕。”
一呼一吸间?,他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
“抱歉。”他说,又用手格挡,“我自行清洗,太脏。”
“怎会?你病了。”
他摆摆手,因为无力遮掩,他的动作?带了逃避的意味。
“没事的,景元。”幼清揉揉他的肩,将他擦拭干净,声音温和地哄他,“好了…现在我们回到床上坐一会儿吧?”
景元并?非是坦然接受,而是因为无法做出下一步判断,只能顺从地与她坐在床上,幼清没有?用她便利的仙术,她温柔地用沾了热水的毛巾擦他的脸与发,还取来一杯热茶让他漱口。
尽管不想这样让她操劳,但是有?她的安抚,他的疼痛缓解,心情也缓和了很多。
“还有?哪里不舒服?”她轻轻揉着他的胸口,和他说,“要不要再躺会儿?”
因为梦境的可怕,在面对自己?的床铺时,他本能地摇了摇头。
幼清抿抿唇,又笑着说:“那要不要我抱你?你来靠着我?”
他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情,不过?对上她笑容可掬的脸,景元的情绪好转,小?幅度地点点头。幼清把他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说:“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能长这么高,我都抱不住…”
景元轻笑,抵在她的肩膀垂下眼皮,胸口的疼痛和胃里的酸涩袭来,他鼻尖发紧,眉头微微蹙起,让他不禁抬手,紧紧抱住这溢满馨香和温暖的躯体?。
“幼清…”他涩声叫她,幼清的眼睛瞬间?红了,她轻声应着,身体?被他融入怀抱,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痛苦,景元埋在她的肩头,像只困兽在笼中忍受痛处,幼清心痛不已,在他侧脸轻蹭,他回以?同样的动作?,口中还在呢喃她的名字。
这么抱了一阵,他似乎是缓过?来了。
幼清捧着他的脸瞧瞧,他报之一笑,错开她的注视,无奈道:“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不中用的模样。”
“哪里不中用了?我倒觉得这样抱着很好…”
景元盖着她的手背,温声道:“谢谢,一直伴我身侧。”
“那是自然,我应下的事可不会变,不像某些人,捏着人家?的手说‘都依你’,转头就去帮了别人。”
她还记挂呢?
分明是…故意在逗他开心。
幼清把周围整理干净,也擦拭了他的病痕,整理完备后,她站起身来,景元看她准备走,便随她起身,在她身后道:“好好好…是我的错。还恼呢?”
“哎,你可不能这么说,说得我小?心眼,我可没恼。”
“好,你没恼。是我恼人。”
他随她下了楼,幼清扭头就往厨房走,景元紧紧跟着,听到他俩的说话声,厨房里还传来一句调侃:“这还不到一天,就把我们幼清惹生气了?”
景元听到母亲的声音,一阵讶然,他推门而入,便见?幼清搂着母亲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告状:“伯母,我可没生气,别听他乱说。”
景母将面粉点在幼清的鼻尖,景元靠近两步,问道:“您能下床了?这些事…不必您亲自动手。”
“今天一大早我便醒了,幼清见?丫鬟们进进出出,便走进来陪我说话,她说爱吃甜的,我就想起来你小?时候也爱吃的红糖饼,就想着给你们两个做一些。”
“阿爹呢?”
“采买东西去了。不用管他。”
幼清看着锅里油亮亮酥脆脆的糖饼,便张罗着要捡出来,景母给了她一个碟子,她用锅铲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摞,等到放不下才停止。
做了不少。
景元提议:“我来替您。”
“笨手笨脚的,不用你来。”景母也用胳膊肘拱拱幼清,“你也是,早早起来就陪我做这些,现在熟了,赶紧吃一块歇歇。”
幼清没有?客气,她捏起一张小?饼,小?心咬开,热气扑面,她吹着气,等了一会儿才咬第二口。
热、甜、酥…幼清给自己?的嘴巴扇风降温,还不忘大力推荐,“好吃!景元,你也来一块?”
他望着她的模样,笑着垂头,在她的牙印旁咬了一口。
幼清呆在原地,等他起身才回过?神?,她耳垂红红,躲在景母的怀里吃着剩下的部分,景母揶揄地看着他们两人,手里的活却没停下的意思。
景元站在她身侧,帮忙揉面,做了一上午,饼子都能堆成小?山了,幼清自己?就装走了一半,剩下的上了餐桌,即便这样也没吃完,幼清用了个法子把红糖饼贮存起来,不论什么时候拿都是热乎乎的。
做完这些,景母才觉得累,说要回房休息。景元看着母亲回到房间?,人立在门口,静静凝望着屋里,幼清抚着他的肩,他揉揉她的手背,侧首道:“有?没有?吃好?”
城
“吃得可好了,伯母说明天还要给我做糕点呢。”幼清笑着说,“我还没想好要什么样的,明天我再和伯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