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起劲,“我宁肯不来,不听便不听,免得平白被罚。”
那蓝袍师兄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师弟便越发愤愤,“真不知淮与君怎这般狠心!”
“好了,莫说了,当心淮与君发觉后也来罚你。”师兄心中怕是也这么想,并未斥责他,反是道。
师弟一听,情绪下去,也后怕起来,忙住了嘴。
他们自不知以那白衣人的修为,他们便是再躲开百丈,这话也瞒不过台上那人的耳朵。
淮与眼风也未曾扫过一瞬,自顾自授课。
结课后,她无波无澜道:“笛音驭形,不得低于一刻钟,下堂大课本座查验。”
台下顿起嘘声,淮与清凌凌开口:“有异议?”
众弟子当即哑口,寂静无比。
后排那师弟闻言眸子瞪得堪比铜铃,师兄见状忙去捂他的嘴,生怕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出了声。
“休息一刻。”那让人生畏的仙君开口,众人这才放下心。
往日淮与君授课皆是课一结,人便瞬移走了,如她来时一般,一刻也不多留。便是两堂课间那短暂的一刻钟,也常寻不到她身影。
今日课间竟未走,师弟疑惑,问:“师兄,你不是言淮与君不会在课余留在此吗?”
师兄也有些讶异,不过转念一想,顿时了然,与他那初出茅庐的师弟解释道:“应是风升师妹的缘故,她便是三年前被淮与君收于座下的那位弟子。”
师弟才从外门入铓炳峰不久,自然知晓她,对这小师妹又是喜爱又是崇拜,“说来久未见小师妹身影,往日分明常来外门,也不知她如何了,莫不是被淮与君罚了?”
他说着又是忧心,“也不知小师妹如何想,竟去了淮与君门下,她剑术那般精湛,怎不来铓炳峰?”
“她的选择我们自不可干涉。我今日早些时见她与师兄在搏风台。”师兄思索片刻,又说回他本欲言之话,“搏风台距此不远,看时辰也该结束了,淮与君在此应是候她。既如此,淮与君待她应不似待我们这般。”
师弟对风升颇为在意还是因她那非同寻常的战力,闻言当即撇开旁的,问:“搏风台?今日她与谁人战?”
“岑令师兄。”蓝袍师兄见他眼冒金光之态,略有些无奈,这师弟便是日日想着打打杀杀,“虽说搏风台能压制修为,可据说那师妹仍是筑基巅峰,岑师兄可是已金丹巅峰,我倒不觉她会胜,不过师兄与她无仇无怨,应当只是切磋,不会伤她。”
“师妹三年也未突破金丹。”师弟黯然一瞬,转瞬又打起精神,“不过我仍觉师妹会胜,三年前她便能战胜金丹中期的王鑫师兄了。”
“三年破金丹可是天纵奇才了,未破岂不是正常的么?”师兄不解,“你对她期待怎如此之高?”
师弟摆手,“你不知,小师妹入门一年便从练气巅峰到了筑基巅峰。”
师兄惊骇,这才发觉师弟这般推崇风升师妹的缘由,心下顿时也生了几分好奇。
“那这胜负还当真未可知了。”
台上,淮与持着书卷,瞧着似是在思索下堂课的内容,闻此言微微合眼。
昨日叮嘱自己今日课间待她,她竟是又去搏风台。去了搏风台还敢教自己待她?倒要看看所为何事。
不远处一阵哨声,她闻声放下书卷,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风升所在之处人不多,定睛一瞧淮与君不知何时竟来了,仅有的那两位弟子也忙走远。
她见状笑弯了眼,“师尊还有清场之效。”若那远走的弟子走得迟些,定要惊骇于她这大不敬之言。
不过二人相处常是如此,淮与师尊当得不寻常,风升这徒弟也不甚合格。也无怪乎如此,淮与对“师尊”二字颇为看重,偏又不善与人交,不知不觉便成了这般。待她一回首,二人相处之道早成了这模样,她亦无奈。
眼风扫过她,淮与不答,转言道:“你又去搏风台了。”
笑语晏晏之人顿时僵住。
“我曾叮嘱你搏风台少去。”
风升抬眸,见她面上一副冰凉,正是那令众弟子望而却步的姿态。
“岑令是谁?”
“……”竟连她对手之人也知晓了。风升恨恨,哪个小人竟告密?若不是旁人说,她师尊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怎么也不会知晓。
“嗯?”
风升只得呐呐,“铓炳峰的师兄。”
“师尊莫怪,岑师兄极有分寸,便是我不敌也不会伤我,且我今日灵力充沛,定不会发生您忧心之事。”她忙解释,试图扯回些局面。
她晓得师尊不喜她去的缘由,一是她灵力吸收颇难,二是搏风台之上,若对方起歹意,她不敌便有生命之危。
片刻也未等来回复。风升抬眸扫她一眼,见人约莫是真不悦了,又抬手扯她衣袖,眼眸也忽闪不定,端的是一副谨小慎微之状。
淮与果真没了辙,叹息。
风升见得逞,也不得寸进尺,忙道:“我唤师尊来是为旁的事。”
她抬手,掌心赫然是一片赤红之羽。这便是她方才对阵岑令所胜之物。
“此乃岑师兄灵兽赤炎雀之羽,颇为难得,有了它,便可去童师姐换一丹方。她可自经脉中穿入一线,如此经脉中有了空缺,我便能引灵。”
灵力入了经脉,外化便不是难事,困扰许久的术法,她也算能踏入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