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安侯吃了两口,笑道:“晗英早上不喜油腻,我替她尝了便罢。”
“是。”
闻今纾意外,前世听闻毅安侯同长公主琴瑟和鸣,感情深厚。
如今一见,竟然不是传闻。
可叹,毅安侯为大昭征战沙场,脊椎受了伤,不能骑马便退了下来。
这场礼数完了。
闻今纾又得跪到中央蒲团处,聆听长公主婆婆教诲。
“旁的我多说无益,只告诉你,无论你之前教养如何,进了侯府,日后遵循我的规矩,今日你就迟了拜见,该罚!”长公主美眸发冷,语气斥责。
毅安侯闻言说:“罚,该罚,便罚儿媳中午给晗英你做一顿膳食罢。”
闻今纾听这话,心里感激,忙说:“儿媳听命。”
她答这么快,长公主不好驳了侯爷面子,便有些生气。
“景策呢,怎么不见人?”
曾嬷嬷含混:“世子去了衙门,想是有些闹脾气。”
长公主听见这句话,不着痕迹的看了闻今纾一眼,想起自家儿子那抵触婚姻的样子,也没道理再刁难儿媳。
“退下吧。”长公主淡淡的说。
闻今纾面色不露喜也不露哀,平平静静的行礼后说:“今纾告退。”
长公主瞧她背影,挺直,不卑怯,倒也散了两分不喜。
扭头对毅安侯说:“你惯会做老好人。”
毅安侯轻咳一声,目光含笑对老妻说:“晗英,你啊就记得这今纾迟到了,何曾想起策儿没有接她入府,早上更没有带她来见公婆?”
“闻今纾不过是小门户的女儿,我还要给她体谅吗?”长公主嘴硬。
毅安侯拉过她的手,柔声哄:“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愧疚,叫人去安抚安抚。”
长公主嗔他一眼,扭头吩咐:“曾嬷嬷,你带东西去瞧瞧她。”
回到院子的闻今纾,正沉吟着中午要做什么给长公主吃。
就见流翠丧眉搭眼,便问:“小姐,你怎么不跟长公主说明迟到的缘由啊,白白受了冷遇。”
闻今纾喝了口热茶,没说话。
委屈不能当场发作,那只会失了效用。
要不经意间的流露,能叫长公主动容,又不觉得恼怒。
新晴去门口瞧见从闻家跟过来的几个婆子在嚼舌根子,有些恼火,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皆是一些没脑子的。
“懒懒散散,当是来做佛爷的?”忽然院中响起一声斥骂。
闻今纾眉毛一动,轻轻搁下茶碗。
流翠过来扶她,迈步出去,来人竟然是曾嬷嬷。
“嬷嬷。”
闻今纾面色苍白,流露两分脆弱。
曾嬷嬷看她一眼,冷面拧眉冲那些陪嫁婆子说:“侯府规矩严的很,若是爱嚼舌根子,爱懒怠的,趁早改正,免得受罚!”
这幅样子,半点情面不给,当着她的面教训人,倒是叫闻今纾心下有些愣,莫非她想错了。
她隐忍不发,只堪堪得了点怜惜,但也无法真的得认可?
“曾嬷嬷教训的是,你们退下吧。无事不要在院子里闲逛,更不要乱说话,听候吩咐做事。”闻今纾扫过那些有些气馁,不服的婆子面孔,淡淡的说。
余氏还真给她送了些不知所谓的刁奴。
就是不知道哪些会给她带来“惊喜。”
这些人本不想听命,可碍于曾嬷嬷的气势,只得悻悻离开。
看人走了,曾嬷嬷拿出一个盒子,笑着递给闻今纾说:“这是长公主给您的。”
闻今纾错愕,接过来打开赫然是一对上好的玉镯。
比之余氏手上爱护常戴的那只更是昂贵,水头极好,极亮,似乎是宫里的东西。
“嬷嬷,母亲如何要送我这样大的礼。”
闻今纾奇哉,早上不得待见,刚刚又被下了面子,现在又受厚礼一份,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