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颈上被我抓的血淋淋,俊脸上也有血印子,领口散乱微开,隐约露出的胸膛上都是我疯时指甲抓过的血痕,我将脸深深埋在星野头顶。
被军队护送下山。
宁乾洲去了医院。
前阵子为了保密治疗,他授权建立了军区医院,拏云连夜被送往那里。
而我和星野被安排在军区医院的休息室。
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却也对外面生的所有事情一无所知。
一夜未睡,吃了两次治疗心衰的药,内心煎熬得快疯掉。
次日下午,卜远游来喊我,“施小姐,可以探望拏云少爷了。”
他也第一次亲切称呼崇谦为拏云,似乎都在迁就我的情绪,怕我想不开。卜远游说,“快去看看吧。”
这个历来像是戴着面具的男人,经过多年的熟识,他似乎有了人情味儿。
我抱着星野一路狂奔,来到重症监护,两名女性医护穿着无菌防护服,陪着他。
小小的孩子孤零零躺在病床上,输着液。小脸蜡黄……
我脚步虚浮走进病房,隔着无菌玻璃墙,小心翼翼观察他。小家伙戴着氧气罩,呼吸均匀像是安静地睡着了。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一直冰凉僵硬的星野终于有了哽咽的动静。他从我怀里跳下地,趴在玻璃上开始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急忙问护士,“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医护神情有些异样,转瞬寻常微笑,“施小姐别担心,子弹取出来了,没伤及要害。”
我要来病历本查看,子弹没有击中右胸腔,仅仅是穿过了右胸腔侧壁,位于胸侧壁与肋骨处,未伤极重要器官。
根据当时两个孩子的距离,子弹射程,以及中枪位置。我对拏云的伤情有了初步判断,极力控制住表情,没有表现出来。
那么小的孩子,身体怎经受得住子弹穿透过程中的震荡。我趴在玻璃上仔细查看孩子脸色,很黄很黄。
是不正常的黄。
如果只是中了枪伤,失血过多,怎会那么蜡黄!那些医护似乎有意隐瞒我,病历本上记录平平,并无详细检查结果。
“宁乾洲呢?”我极力控制情绪,低低说了句。
卜远游守在我身后,“在隔壁,专家会诊座谈会。”
我深深看了眼拏云,牵着星野疾步向外面走去。来到隔壁房间,房门虚掩,隐约听见里面说,“要尽快查清子弹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分解子弹上的化学元素。孩子枪伤虽重,仍有5o%的生还希望,现在还未脱离危险期。突然现中毒迹象,体内某种化学元素标,似乎是子弹上的!如果不查清楚究竟是哪种化学元素标,我们无从下手治疗。”
毛骨悚然的凉意侵袭我全身。
“耽误不得。”一名苍老的声音说,“单看体内化学元素标这件事,数小时以内,孩子很可能会多器官衰竭。眼下,孩子身上还有枪伤,随时会有性命之忧,统帅,你要早做打算啊。”
“若是能尽快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化学元素标,或许还有得救。”另一名权威人士说。
卜远游想阻止我偷听,我紧紧推着他,抬手捂住他的嘴。似乎不忍心,他没做挣扎,任由我站在门外。
我沉默流着泪,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崩溃得那么彻底,可是宁乾洲说得对,如果我垮了,谁来保护我的孩子。
星野木木站在原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着我的手。卜远游本能地捂住了星野的耳朵,不让他听到。
会议室内传来电话铃声,有人转接,随后说,“统帅,找你的。”
宁乾洲接过电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
宁乾洲皮笑肉不笑,“纪凌修。”
我猛然推开办公室的门,对组的黑色真皮沙上,身穿白大褂的老教授们围坐在四周,宁乾洲坐在对门的沙上,正接听电话。
似乎是纪凌修亲自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