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正当嬴高思绪万千,秦王政冷峻的声音响起:“王绾先退下,赵高也一样,半个时辰内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诺。”
两人离去后,秦王政目光如刀,盯着嬴高:“你说,孤真的做错了吗?”
见到此刻的秦王政,嬴高沉默片刻,忍不住道:“父王,儿臣有话要说,只是有些不敬……”
“你说吧,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何来不敬之说!”秦王政把希望寄托在嬴高身上,他急切需要有人支持他,让他确信自己没错。
“诺。”
嬴高点头应允,一字一顿:“儿臣粗略统计,自孝公以来,入秦的山东人士已两三百万人,几乎占我大秦人口的四分之一。”
“如蒙恬一族,已在秦居住三代以上者,有一万余户;大秦官署所有官吏,共计一万六千余人……”
“一旦这些修真者离开大秦疆域,必将动摇大秦的根基,同时也将撼动父王的统治基石……”
“若儿所料不差,这逐客令背后,定是大秦宗族的算计,欲让秦国修士掌控朝政。”
“然而我老秦人擅长耕田与战斗,却不擅治理天下,而那些从东土齐鲁之地来秦的新修,却能弥补大秦的短板。”
嬴高抬,锐利的目光直视秦王政,说道:“父王,儿有一句肺腑之言,这逐客令恐怕针对的并非郑国,而是父王您自身。”
“儿言至此,还望父王深思熟虑……”
逐客令!
对大秦的伤害何其深重,嬴高心中明了,但此刻怒火中的秦王政,无人能轻易劝阻。
不论是他嬴高,即便是蒙恬亲至,也未必有效。
文信侯吕不韦陨落,秦王政已无忌惮,整个人如脱缰的狂狼,横冲直撞,不顾长远。
完全未从大局考虑!
此刻,心如死灰的嬴高转身向外走去,他已决定返回洛阳,继续自己的修真之路。
对秦王政的生死,他不再关心。
……
“公子高,你觉得朕做错了吗?”就在嬴高踏出门槛之际,秦王政的声音疲惫而悠远地响起。
听闻此言,嬴高肃然转身,看向秦王政,感觉到一丝转机。
秦王政的态度明显软化,或许此时开口,能挽回大秦的动荡。
念及此处,嬴高看着秦王政,说道:“父王,大秦与东土士子已合为一体,无法割舍。”
“如今颁布逐客令,无异于自断筋骨,一旦东土宾客尽去,我大秦朝堂将乱,民众亦会惶恐不安。”
“此举实乃削弱我大秦,助涨六国势力之策……”
……
如今的大秦,经不起丝毫风雨,否则,大秦诸君的辛勤努力将付诸东流,好不容易积累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嬴高深知,此事关乎秦王政,更关乎自己的命运。
历史上有李斯的谏言,但因他的出现,这段历史已面目全非。
此刻的嬴高不敢抱太大期望,万一李斯不出面,届时,他将陷入困境。
若大秦帝国未能建立,即使嬴高拥有无尽才华,也无法施展,诸多梦想也将成空。
“陛下,蒙恬将军求见!”此时,赵高的声音响起,比平时多了几分萧瑟。
逐客令席卷整个大秦,造成的伤害从朝廷高层到平民百姓,都感到荒谬。
“宣!”
……
蒙恬步入殿内,风尘仆仆,面色阴沉得可怕。踏入大殿,他对秦王政恭敬一礼,说道:
“陛下,微臣自河东日夜兼程赶回,有一重大之事禀报。”
说完,他从衣衫下取出铜管递给秦王政,一言不。
秦王政诧异地看了蒙恬一眼,疑惑道:“蒙恬,这是何物?”
蒙恬神色肃穆,对秦王政道:“禀陛下,这是李斯紧急送至臣府的密函,命臣亲呈陛下。”
“当时臣不在咸阳,臣弟蒙毅连夜送往河东军营;臣未曾拆阅,日夜兼程赶回咸阳,只做一回信使。”
“故而,臣也不知其中内容!”
秦王政瞥了蒙恬一眼,脸色冰冷,近乎阴沉:“既送至你府上,为何不打开查看?”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