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再次去了王香云家里,这次王香云的两个孩子都不在,老罗看着王香云,比起之前的畏缩害怕,此刻的她似乎淡定了很多,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戴起了一副合适的面具。
自从上次于又民被捕后,她在警察局和盘托出自己出轨,婚姻破裂,并且不看好李伟国的事情后,这次的她似乎更加坚定了某种信念,让她有些得意甚至坚固的依托。
这就是王香云这次给老罗最强烈的感觉。
老罗再次详细询问了李伟国出事前后的所有举动,以及李伟国欠债的事情。王香云一一作答,并表示自己知道,但已经死心了,并没有什么期待,所以才出轨的。
在老罗向她核实她和于又民合谋杀害李伟国的时候,她的表现依旧很淡定。王香云很坦然的说道:“我确实很想杀他,因为再这么下去,我们家就被拖垮了,我的儿子女儿都要为他偿还赌债。我恨不能自己去他身上捅几个血窟窿,但是我不能,我也不敢。我的孩子们还看着呢。我要是杀了他,我的孩子们该怎么看自己的家,自己的妈妈杀了自己的爸爸?为了这个,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老罗听了这个回答,觉得合情合理,“那你拜托于又民做,是为了借他的手,然后获得什么吗?”
“罗警官,你看我们这个家,除了这个房子,我还能获得什么?我就是不想他再拖累我们了。那次确实是我起意了,但是于又民也告诉我,李伟国没了,他就娶我,是我鬼迷心窍了。”
“你最近见过什么人吗?”老罗说完盯着王香云看。王香云不自觉的搓了搓手。
“没有。”
“真的没有吗?”
“罗警官啊,我每天都不出门,连菜都是我女儿带回来的。我最近在家里也想明白了,反正该生不该生的都生了,就这么着了,怎么活着不是活呢?”
老罗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看着客厅的一束橘色的玫瑰鲜花,也觉得,总要继续生活下去,或许王香云的转变与这场变故有关。佯装要起身告辞,忽然问了句“你最近见过王小诗吗?”
“王小诗?哦,哦,对,我见过,她是我女儿的同学,挺温柔的孩子,可惜了。”
“有人看到她死之前和你一起出现过。”
“那可能是偶遇吧。我记得好像之前我去商场买电扇,然后遇到过她一次。这孩子还送我到公交站呢。真好的孩子,可惜了。”
“你刚刚紧张了?”
“看您说的,我紧张什么。只是这孩子死了,和李伟国隔了不久。我听到这名字,心里也难受。”
“难受不是紧张。”
“她来我家吃过饭,又和我女儿是同学,你一说我有些恍惚而已。”
“想到什么就和我联系。”
老罗不再言语,告辞回到警局。而王香云在目送这老罗的身影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向那束玫瑰,幽幽的说“不仅温柔,而且还聪明的紧,这才刚开始啊。”
李顺军在刘大力那里,终于审讯出了更多的信息,再次确定,王成风策划并实施了爆炸案。当天,王成风打开燃气后,派刘大力扔出打火机,自己在小巷的出口处听着声音。
确定爆炸之后,到达了张大明所说的藏身之处。刘大力被他安排在一个居民楼里,晚上和他汇合。只是刘大力太过紧张,导致消耗过大,所以才会出来买东西吃,结果就被捕了。
之前他和王成风、李伟国一起做过一次香肉生意,那人拉进来的时候,已经死透了。听王成风说,是李伟国杀的,但他觉得,王成风肯定下手了。
那个人据说是个外省的,死之前在他们店里讨债,好像是店里从人家那里拿了食材一直没给钱,人家就上门来了。中间还骂人来着,摔碎了酒瓶子,他不想惹事,就躲进了后厨,那天厨师请假,后厨只有他一个人,倒是给了他躲避的理由。他知道的就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刘大力说自己十分害怕王成风,因为王成风私下狠起来很吓人,希望自己的供词不要被他知道。
老罗和李顺军猜测,王成风借刘大力点火的时候,其实是想把刘大力也同时炸死的,只是没想到刘大力害怕,用弹弓投了打火机。在看到刘大力没死之后,安排他住居民楼估计也是诱饵,帮助他转移警方的注意力。而王成风没料到的是,刘大力会因为饿而提前暴露。
王成风和李伟国杀的人应该就是黑心肉生意的讨债人,当然,不排除他们之间还有其他不法生意的可能性。
两人这里分析,张军霞在工厂那里,砸开了一扇暗门,只有6个平方,看起来像个狭小的贮藏室。
贮藏室里空空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墙上贴着一张破旧的海报,大家把小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连墙都挨个拍了一遍,没有任何线索。难道,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小房间?
张军霞一行人对着建筑图纸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来什么门道儿,又让小赵分别去请了懂建筑的包工头和设计师。两人看着图纸,计算了半天,合计完之后,确实没在图纸上看到这个小房间的存在。并且,最顶端的了望室,也就是李伟国带刘月华一起来的那间房间,墙的宽度和厚度数据偏大,但就隔音来说,不必要设立这么厚的墙体。
货运厂下方正在干活的工人们知道警察在厂子里之后,各个好奇的交头接耳。
这几年厂里效益不好,只剩下十几个人,今天来上班的也就八个人,可巧的是来了警察,今天的八卦有料了。看着警察忙上忙下进进出出,对着办公室的顶层一通研究,大家的好奇心又淡下来了。侧面办公室有什么好看的?
地下仓库才是大家想去却大多数没去过的,据去过的人说,他们只走到仓库的门厅口儿,就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哭声;还有人邪乎的说,里面有闷声的惨叫;又有不信邪的第二天再去看仓库,仓库门打开,里面干干净净,刚用水刷洗了地面,什么也没有。
渐渐地,有个吓人的说法: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后来老板还特意请了法师来帮忙看看,结果法师驱邪仪式做了一半,带着小徒弟跑了。
自此厂子下面的仓库就关上了,门口还摆上了一个铜铸的关公,大家就更信了,基本上都不来这个仓库,走路也要绕开那里。
一个大叔模样的工人和大家一起乐呵的差不多了,准备去厕所,刚巧遇到了送设计师回来的小赵也要去厕所,两人结伴一起上厕所。
路上聊起了他们在查的办公室。据大叔说,办公室没什么特别的,他们也不知道。工厂效益不好,办公室空了一大半,大家睡觉休息也只在一层。警察要是有兴趣,可以替他们看看邪门的仓库是怎么回事?
小赵带着消息回到了顶层,张军霞马上联系厂长要打开仓库,但是厂长推脱钥匙不在自己身上,副厂长出差了,要等两天。在张军霞的再三要求下,厂长也不想破坏门锁,只好电话联系了副厂长。
副厂长在电话里说自己把备用钥匙放在了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并告知门锁有些锈了,如果不好开可以砸两下试试。厂长只好带警察拿了钥匙开了仓库的大门。
意外的是,门锁并没有很难开,只有外表锈得的厉害,里面的孔像是经常开的模样,小赵留下研究锁头。仓库门打开后,里面多了几个架子,并不是工人们所说的空空如也,清水洗地后再无人使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