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口味和她的开车风格一样彪悍,爱吃汉堡可乐和薯条。
杰夫姑姑也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她告诉时筠她明天早上来开店的时候正好顺路可以送时筠去训练集合的地方。
一个汉堡的时间,时筠就了解到了面前这个快餐店老板娘的家庭情况,还有杰夫的一些私事。
杰夫的姑姑自己经营了一家快餐店,她的丈夫在伦敦上班,她和丈夫供养着她和前夫的女儿在法国学服装设计。
杰夫的爸爸是一名曼岛本地的赛车手,他妈妈是一个极具风情的苏格兰女人,在杰夫七岁的时候他爸爸在布赖山下过弯的时候长眠在了那里,杰夫小时候跟着妈妈在苏格兰住过几年,后来因为再婚将孩子送了过来。
父亲的死没有让杰夫远离曼岛tt,而是让他励志成为一名优秀出色的飞行医生,尽可能地保障那些车手的生命安全。
这里的人从小就被熏陶着强烈的赛车文化。
他们称这项时筠眼里不要命的赛事是最伟大最传奇的。
虽然比赛还有半个月,但是第一周里选手还是会参加训练以及排位赛,而这也需要像时筠这样的医护人员全程参与到训练时的救助工作。
第二天时筠找到了负责人,将自己的简历交给了他,麻醉和重症监护的认证,还有时筠大学以来所有的经历。
负责人简单地从时筠这里了解了一下杰夫不能来的前因后果之后,起身朝着时筠伸出手:“欢迎你加入到我们。”
她用的设备都是原先给杰夫准备的,已经做好的飞行医生名单表里也没有替换她的资料。
参与到这项赛事里的医护人员有不少,有需要骑着公升摩托一起赛跑的,也有在地面负责救治的小组,还有需要坐着直升飞机随时待命的。
时筠所在的小组是两男两女,那三个人不是第一次来参加曼岛tt的救护任务了。
对面那个叫约翰的男人在得知时筠是第一次参与这项运动之后,让她别紧张:“两百公里的时摔出去,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所以抢救不活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弄巧成拙,反而让时筠更紧张了。
每一个车手都需要在比赛前签署一份协议,报名费只需要8英镑,没有高额的奖金报酬。即便如此,这依旧是赛车节最具有魅力和让人热血沸腾的比赛。
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时筠隐隐能听见从远处来的引擎,和四周变兴奋的人不一样,她只觉得呼吸困难。
赛车划破空气,从眼前飞驰而过,今天是个无风的天,但四周的草坪硬是驶过的车掀起波浪。
岛屿的路面并不平整,这就是一条寻常随处可见的公路,遇见不平整的路面都是一次飞跃,全程两百多个弯道,在下一个弯道后可能是悬崖、可能是房屋的墙壁、可能是公路的栏杆,这里并不像寻常赛道一样全程设有保护区和缓冲区。
在这里,已经有数百个车手在这条赛道上献出了生命。
可百年前一直到现在,人类还是在这条赛道上追逐灵魂。
时筠看着全副武装的赛车手从面前一闪而过,她总觉得每一个人都很像魏枞应,都是她又开始祈祷他最好不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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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张光炜和丽特一起去接了魏枞应,顺便把魏枞应的狗儿子也带上了。
小家伙这几天一直在宠物医院里打点滴,烧掉了它老爸几百镑之后终于恢复之前的生龙活虎了。
两个人熟门熟路地用备用钥匙开了魏枞应买在马恩岛上的房子,白色的小洋房门前带一个院子,上个月因为院子美化不好被邻居投诉过后,他不知道哪天约了园艺工人重新修葺了,现在看上去很不错。
院子里停着他的车,还有一辆房车和一辆山地自行车。
几天没回家的狗,还记得家里的气味。魏枞应出门前给狗碗里加了狗粮,宠物饮水机里也灌满了水。
拿起随手搭在沙上的夹克跟着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他坐在后排,人坐姿懒洋洋的,将大半个后排都占据了。车开到了比赛起点的地方,那里搭建了许多巨大的帐篷。
他们有自己单独休息的区域,里面摆着一个操作台。
和一辆车,车前面贴着一个数字。
——“1o”。
距离练习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上次说的后摇臂的问题在昨天得到了解决,但具体情况还得看今天训练后的反馈。
魏枞应去里面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就丽特带着护目镜还在对赛车进行细致的检查。他刚想问丽特张光炜去哪里了,耳边便传来螺旋桨的声音。
两个人默契地开头看向帐篷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们知道那是盘旋在曼岛上方的空中救援的直升机。
吃过早饭之后,他得从整备区出了。
将车开到起点的位置,虽然只是训练,但围观的人还是有不少。
脚下这条赛道他已经开过很多次了,死神没有一次赢过他。
虽然他断了好几次骨头,但现在生命依旧鲜活。
经历过知道危险,本来应该退缩的人还活跃在这条赛道上。
当身体体验过了这种刺激之后,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再在他身上激起那种快感,这种刺激感已经成瘾了。
将头盔戴好,他看见张光炜和丽特已经从赛道上下去了,站在赛道外跟他挥手,张光炜嘴巴在动,估计又在祈祷。
倒计时开始前十秒是脑子思维最活跃的时候,然后将油门拧下,看着熟悉的布赖山出现在眼前。
四周是引擎的噪音、是风。是因为知道这条赛道上不允许出现一次失误所以全身紧张,可在神经紧绷到一定的程度,感受着时2oo带来的灵魂放逐的感觉,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