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珊视线扫过地上的婢女,朱唇微启:“滚下去。”
绿离看那婢女还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发话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东西收拾了下去!”
“是……”婢女急急忙忙收拾了地上的残局,慌忙退了下去。
绿离继续安抚着人,“小姐勿要动怒,小心自己的身子。”
斜躺在软榻上的安玉珊施施然闭上眼,她这几日一想到伍女失手的事就来气得很。
裴砚安离京的机会可不好找,错过这一次,还不知下一次会在哪里。
她与裴砚安的这门婚事是她祖父定下的,自婚事定下以来,所有人都在
她耳边念叨着她的未来夫君,裴砚安此人是如何地丰神俊朗学富五车,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手握重权,是当今不可多得的好男子。
拥有全京中最炙手可热的未婚夫,这门婚事安玉珊心中自然是傲气且欢喜的。虽说她被孝期所累,但裴砚安一直没有提出退婚的念头。她祖父倒是有过这个念头,但被她极力阻止了。
毕竟裴砚安的条件在京中无疑是炙手可热的存在,她没了这桩婚事一样会在孝期中蹉跎年华,等孝期结束她哪里还能找到这般的夫婿呢?所以这婚她只要裴砚安不退,她这边绝不会退。
可这婚期拖得愈久,她这心中也是愈发不踏实。只要她一天没嫁给裴砚安,那么往后的一切便都是悬浮的。
这次她特意找到这名为相思缠的南疆子母蛊,要先将子蛊种入对方体内,再取对方新鲜的血液喂养母蛊,随后再将它种入下蛊之人体内。
等唤醒沉睡的母蛊,中子蛊之人便会不自觉被中母蛊之人吸引,痴缠那人想要与其欢好,而且中子蛊者会不由自主‘爱上’对方。
这可是她特地为裴砚安寻来的好东西,她想要成为裴砚安眼中的唯一,也想要将他牢牢抓在手心里。
裴砚安现下虽连个妾室都没有,可他毕竟是个男人。保不齐这万般清心寡欲只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假象。
万一婚后他好色成性,她可不能容忍一群妾室爬到她的头上来。
只
可恨伍女失手了,她说那日裴砚安遇到了刺杀,场面太过混乱。
那子蛊虽已经被她下到裴砚安体内,但母蛊却在混乱之中一时不察弄丢了。伍女说母蛊暂时还没死而是陷入了沉眠之中。
但伍女也无法确定母蛊是否找到了宿主寄生,倘若强行催醒母蛊,而它并未找到宿主,那母蛊会暴毙而亡。这样一来,裴砚安体内的子蛊也会死去,一切不过是恢复原样罢了。
但假如母蛊自行找到了宿主,若让伍女强行催动母蛊,那她的一切计划就都毁了,还会便宜了别人!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安玉珊愤然睁开眼,紧紧攥着自己涂着嫣红豆蔻的手指。
现在守孝期就只剩下半年不到了,希望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绿离不知自家小姐为何这般动怒,思索了一番只想到一种可能,“小姐,可是听到外边那些传言了?”
外边的传言?这日子安玉珊一直待在府中抱病不出,也不见外客,自然不清楚外面的事。她不动声色看向绿离,嘴角轻轻一勾,“怎么,你还想瞒我?”
绿离立即跪下,“小姐息怒,奴婢只是觉得那些不清不楚的传言不可尽信。”
安玉珊直起腰朝着绿离俯身,伸手将她的脸轻轻抬起,声音变得黏稠且甜蜜,“比如呢?”
绿离之所以待在三小姐身边的日子长,便是胜在会看脸色。她当即就把外边关于裴相从外边带回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的
流言悉数说了出来。
“这些流言都是前几日传出的,小姐前些日子身体抱恙,奴婢不是故意要欺瞒小姐的!”绿离说完后一直死死低着头,生怕自家小姐愈发动怒,毕竟裴相可是小姐的未来夫君,没有人会听到这种传言还能高兴得起来,更何况是一心喜欢裴相的小姐。
“你说什么?”安玉珊精致的面容此刻阴云密布,滔天的怒意现于眼底,仿佛下一刻便会涌出。
向来不近女色的裴砚安居然会主动带了女人回来,难道是婚期将近,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又或者——母蛊在那人的体内?
“小、小姐。”绿离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安玉珊垂下眼,一手死死抓住桌沿,“出去!我要休息。”
绿离赶忙起身退下,没有人会愿意在盛怒的三小姐面前待着。
果真她还未走出多远,便听到屋中传来了各种东西坠地的声音,她赶忙加快了步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