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欠八人了。”
两人眼睛还怒睁着,鲜血喷到屋顶上,整个走廊都是血,老鸨避无可避,满头满脸都是热血,捂着胸脯尖叫起来。
“你害怕?”玉无影歉意地看向老鸨,语气里满是“不好意思,忘记你的存在了”,然后平静地说,“你也杀了。”
老鸨的声音戛然而止。
地上聚集了三颗脑袋。
玉无影十分满意:“这就不害怕了吧。”
云无渡:……
他都蒙了,他死了五年,这个世界变化这么大吗?现在人都这样吗?他是不是和这个时代脱轨了?
“你害怕吗?”玉无影低下头,温声问云无渡。
“……”云无渡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声音这么温柔,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发疯啊!
他似乎……应该打不过对方。
“主上。”
就在云无渡沉默的时候,走廊上突然跪了一地的黑衣人,悄无声息,跪在最前边的黑衣人几乎匍匐在血泊里,恭敬道,
“这两人确实是常旭君和驳运道人,甘州失踪的五十个儿童和三十八个妇人都已找到。还有七十八具尸首,属下会将其遣返归家。该青楼内参与此事的不过十人,皆已控制,名单在此。另,这一箱子是二人炼制的丹药,如主上所言,确实是用人肉入药。”
“哦。”斗玉无影放下云无渡——是那种突如其来撒开手的“放下”,云无渡一时不察,五体投地,狠狠砸在血泊里。
“属下已拟了公告,公示人间和修真界。”
黑衣下属低着头,捧起一颗骷髅头骨和白面面具,玉无影慢条斯理接过来,解下兜帽,将面具、骷髅头往头上一戴,满意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声音带笑:“那就将这两人枭首示众,送回他们门派——送回床上,记得盖好被子哦,天气还冷着呢,别着凉了。去吧。”
“喏。”
玉无影重新戴上兜帽,踩过一汪血泊走了。
一走廊的黑衣人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去敲门把嫖客妓女叫起来,有的把尸体拖了下去,有的拎起云无渡晃了晃:“你死了吗?”
“……没有。”云无渡艰涩地说,望着玉无影离去的身影,真是个喜怒无常行事莫测的人。
“哦。”黑衣人说完,把他拎到一边,不理会了。
这门派都是群神经病。
云无渡喘着粗气,费力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血泊里还放着常旭君和驳运道人的两把佩剑,人死剑毁,如今这两个人都死了,这两把剑也就没了主人,云无渡急需法器护身,摇摇晃晃走过去,捡了起来。
合欢楼里都是黑衣人,云无渡一边歇息,一边仔细观察,发现他们都佩戴着一枚黑色的玉佩,行事干净利落,不像人间执法机关,倒像修真界宗派的手法。
仔细一想,刚刚那玉无影也自我介绍过“他来自源光派”。
只是,这源光派是什么?上辈子他死前可没听说过这个门派,难道是新生门派?
处事如此干净利落,连常旭君和驳运道人都敢这么草率出手,他俩可是大宗派的掌权者。这个“玉无影”不是家大势大,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云无渡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罢,他现在自身都难保,还去操心别人干什么。
捡了两把剑,云无渡反身去找阿瑾。路上遇到一个无所事事假装忙碌的黑衣人,对方吓了一跳,好心给云无渡指路。
云无渡按照他说的下到地牢,发现地牢关了许多孩子女子。
云无渡一眼瞟过去就看见阿瑾缩在最里边,靠着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怕是吓坏了。云无渡拔出剑,轻轻一挥,锁断门开。
“云屿!”阿瑾先是吓得一哆嗦,回过头看见云无渡,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身子吓得发抖,“你好啦?”
“我好了。”云无渡微微喘息,支着剑减轻负担。阿瑾急忙松开他,担忧道:“云屿,你身上都是血。”
“不是我的血。”云无渡避开话题道,“走吧。”
“喂!别走别走!云开!快救本殿下!”
旁边传来嘶哑的喊叫,云无渡转头一看,那位皇子仉端也在牢笼里,脸涨得通红,堂堂皇子被五花大绑,脏兮兮的。
云无渡懒得搭理他,仉端虚张声势地喊:“你还不快把我放了!都怪你!要不是你打伤我的侍卫,我才不会被人打晕!”
叽叽喳喳吵得要死,云无渡将剑递给阿瑾,要他去把锁砸开,把这些人都放了。
仉端吓得浑身发抖,他堂堂皇子,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惊吓,一出牢笼就跑到云无渡旁边,惊讶地看着他一身狼狈,又看了看他手里两把剑,眼睛里的崇拜藏都藏不住。
“走吧。”云无渡转身要走。
仉端别别扭扭,一脸想靠近但又矜持的样子,一见云无渡要走,赶忙追上来:“云……云公子,抓我的是谁?”
“一些不长眼的人。”听刚刚黑衣人汇报的,云无渡猜测是常旭君他们抓小孩子入药。
“我叫父皇把他们都杀了!”
云无渡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捂着伤口往外走,那个斗篷人的药粉十分厉害,如今已经不流血了,只是痛得厉害,急需包扎。
为了不吓到人,云无渡捡了件外袍披在身上,三人出了门,街上还热闹着,黑狗等在一边,一见阿瑾就摇头晃脑开心地摇尾巴,阿瑾也热情地抱紧黑狗。
云无渡垂眸思索,自己要往哪里去。
“云屿,我们回家吧。”阿瑾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手,他手上还沾着血,又黏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