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床匆忙,腰间空空的,没有来得及挂钱袋子。
于是她只好摘下发髻上唯一的发簪,递给他,无奈道:“抱歉了,恩公,钱什么的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能给你的只有这个。”
“那就这个。”温霄立刻拿走她手中的发簪,转身就走。
秦欢本想送一送人家,可实在跟不上人家的步子,只好半途放弃,又折返回来,帮着王伶韵一起,把沈芳若缓缓移动到郑正房里去。
“伯父还没回来?”
王伶韵沉着脸摇摇头,“搞不懂这一家子是怎么回事,莺莺回来没多久,就变成这样了。”
秦欢叹了口气,对她道:“这么晚了,王姑娘快点回
去歇息吧,不然阿婆要担心你了。”
“嗯,要是她没看见我回去,肯定不会睡好的。”
王伶韵说完,就离开了苏家。
*
田假接近尾声,官学即将开学。
在开学的前一日,教谕们会收学生们的束脩。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自从学制更改以后,学院分科,不同的学子拜不同的师长、学不同的知识。
这也就要求所有不同科的教谕都要在这一日出现,并亲自收束脩。
梅夫人尽管是身份特殊的宫廷画师,却也没有例外。
州学书房里,她和她的婢女们为此事忙得不可开交。
但她没想到的是,半个时辰之后,祁玉突然出现在州学之中,并且主动找她,要帮她。
梅夫人没理解他的想法,不禁问:“今日也是县学开学的日子,祁世子不去县学,怎么还跑到州学里来了?”
关键是,州学的人竟然还放他进来了。
“县学的束脩我已经交给夫子们了,我来州学,当然是特地来帮梅夫人的。”祁玉一边解释,一边帮忙记录新生的名册。
鬼使神差地,他真想在名册上面写下苏莺莺的名字。
可惜,来州学报道的新生面孔之中,始终没有她。
梅夫人还是搞不懂他,却也没空多问,只继续忙活着。
其实,祁玉此时来州学,是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的,可事关长宁长公主的性命,他必须保密。
与此同时,叶朝雨坐着皇室的马车,两旁跟着浩浩荡荡的护卫
队,在大街上浩浩荡荡地往州学的方向前进。
她这次的出行十分招摇,提前好几日就在大街小巷中传过话,说她要进州学读书。
贴身侍女左看右看,没看到可疑的人出现,不禁有些担忧:“公主,他们真的会来吗?要是他们不来,我们这趟该怎么收尾?”
“放心,肯定会来的,他们就是奔着我来的,我这样做,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今天要出现在大街上。”叶朝雨却语气平静坚定,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说完,她就令车夫停下马车,自己跳下马车,道:“好了,此处离州学已不远,接下来的路就由本公主自己走,你们都在这儿候着。”
贴身侍女一激灵,也立马跳下马车跟上她:“奴婢陪您一起。”
剩下的人马,就都被叶朝雨留在了这里。
不一会儿,叶朝雨就察觉不对劲,压低声音对侍女道:“已经有人跟着我们,你马上先进州学找祁世子。”
此时此刻,祁玉帮忙帮得差不多,正在州学之内随意溜达。
不得不说州学和县学的景致十分相似,他只是信步一走,便能看到不少眼熟又陌生的景致。
州学的院落里有块假石,上面题字是“书山有路勤为径”,而县学中其实也有那么一块差不多的假石,只不过题的字是“悬梁刺股”。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县学内的一切都这么了解。
不过也不用深想,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苏莺莺。
他们常
常在县学的院子里漫步、背课文。
祁玉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之中,眼眸已经不知不觉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