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治罪要快,否则他们听到一点风声就会跑。”叶琼菀严肃道。
她随郡王爷去诸暨的这段日子,经历了许多,气质上也多了一份女中豪杰般的英气。
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这名单上凡是在京为官的,这次没有一个人来参加春猎,不是全家缺席,就是像温家这样只来了一部分家眷。
显然,他们父女在诸暨的行动,很可能已经打草惊蛇。
若是这些人再机敏些,说不定北上渡河,甚至跑去邻国也有可能。
叶明宣合上账本和文书,盯着棋盘道:“放心吧,他们逃不了。”
叶明宣拿起一棵棋子,出神地想。
名单上的那些官员太自以为是。
就如同下棋一样,有时候以为有出路,其实早就死路一条。
听到叶明宣所说,叶琼菀目光错愕。
叶明宣注意到她的目光,欣慰道:“你和齐皇叔干得不错,有了这些证据,朕才能名正言顺地拿人。”
叶琼菀点点头,仔细一想也想明白了,若不是陛下已经在心中生疑,也不会派她跟她父王去暗中调查了。
但是很快,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她自己不
了解,于是便直接开口问:“陛下,这些罪犯的妻女,会是什么下场?”
这个问题是祁楚云替叶明宣答了。
她看着神色带有顾虑的叶琼菀,温和道:“本朝律法的贪腐之罪并不连坐,只是……难免也殃及池鱼……”
这名单上很多人,都是一个家族、甚至大世家的顶梁柱,动了一根顶梁柱,房屋是会倒塌的。
“就没有万全之法吗?”叶琼菀拧着眉,忽然有些难过。
这个账本,她也看过。
上面有沈家,沈家出了事,那沈师妹怎么办?
不过就算没有沈家,她也不觉得其他罪犯的家眷就应该受苦。
比如之前刚遇到的温芸,温大人涉了贪,跟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就算不连坐,只要一治罪,那些人的妻子子女就会被殃及。他们很可能因此断了收入来源、流落街头,甚至过得比这更惨。
叶明宣叹息道:“每个人都受家庭庇护,也会被家庭所束,荣辱廉耻,一家人之间是分不开的。”
所以,这个问题无解。
叶琼菀终是舍不得与一见如故的同窗分离,沉默片刻后,又道:“那有些人贪得不多,能否……”
祁楚云皱着眉,突然打断她:“律法森严。”
“那我明白了……”叶琼菀垂头丧气,转身要走。
“等等,你若只是可怜某一个人,那还是有可解之法的。”祁楚云喊住她,根据之前获得的信息,不禁推测道,“你希望
沈家女能继续在县学读书?”
叶琼菀如实道:“对,和她一起读书,我感觉会很自在。”
“那就有办法。”祁楚云看了眼叶明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只要赐婚的圣旨赶在案情公布之前,那祁玉心仪的沈家女就能从中脱逃出来,不被沈晋忠所犯的罪所累。
不过,沈家家道中落是难免的了。
叶琼菀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没有再深问下去。
她已经大概听出了祁皇后的言下之意,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