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同续《临江仙》
关河空锁汉家业焦土难觅秦踪功名扰扰终一梦买舟随波下浮浪听西东
孔寅续
殷殷鼍鼓河山裂欲补争挽雕弓古来唯有此心同贪功趁年少莫待白头翁
岑观续
冰井铜雀今何处枯径淡月疏钟千古魂忠两飞蓬遥知层云外秋岚叠几重”
他念完,祝山长笑道:“诸位,如何?”
方霖铃已经崩溃了。尼玛这一个个都是大文豪啊啊啊!自己一个没文化的菜鸟混在他们中间,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啊啊啊!
孔寅和岑观都谦虚着让祝山长点评。祝山长抚须笑道:“那就由祝某谬评一回。这几阙词,若论意境悠远,情辞凄美,当推东山这首,若论与上阙寓意连接顺畅,祝某应稍优一筹,若论气势跌宕,柳暗花明之妙,则孝仁这首又胜于我等了。综上而言,论‘新,情,势’三字,这三阙中当以孝仁这首为第一。”
他点评完,孔寅在下首谦虚道:“祝兄谬赞了,还是祝兄这首对得更为工整流畅。”
他嘴巴虽然在谦虚,眼睛里却流露出矜傲之色,朝另外几个教习扫视一圈。尤其看到霖铃时,他目光短暂地停留在霖铃空白的纸张上,下巴微抬,嘴角轻蔑地一勾。
那表情用现代汉语翻译过来就是:你是傻逼
霖铃身体里好像有一只煤气灶,被孔寅的表情点着了,火噌蹭地往上冒,把她所有的理智一烧而空,只剩下两个字:
打脸。
她腾地直起身子,对祝山长朗声说道:“祝兄,小弟不才,也想到一首下阕,可否由在下直接念出来?”
祝山长眼睛一亮:“端叔有佳句了?快快告知。”
“是。”
霖铃目光盯着孔寅,郑重地清清嗓子: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她念完最后一个字,祝山长忍不住跌足叹道:“妙!妙!端叔这阙词,与上阙相连紧密,又将意境拔高一层,由古谈今,由今忆古,古今相融,回味不尽。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妙啊妙啊,我们这几首和端叔这首比起来,都可谓是笑谈了。”
祝山长一顿彩虹屁下来,连话都说不清了。
霖铃也学着孔寅的样子对祝山长拱拱手,谦虚道:“祝兄谬赞了。”一边说却朝孔寅的方向把下巴微微一抬,一脸炫耀地看着他。
孔寅的嘴角立刻往下撇了撇,脸色阴沉无比。
霖铃嘴角微微一翘。
小样,跟我装逼?
老娘有金手指。装死你!
哼。
男主登场
几轮飞花令对完后,吕清风给每位教习端上一只木制茶托,上面有一碗茶,几碟果子,装在小巧精致的浅蓝色玻璃菊瓣碟里。
霖铃朝那几盘果子扫了一眼,有红有绿,看上去都花了不少心思。她拿起那碟红色的果子咬一口,酸酸甜甜凉凉的,在这个天气吃再合适不过了。
她吃几口后,发现孔寅也在拿着同样的果子观察。不过他紧锁眉头,看起来对这碟食物不太感冒。
正好吕清风从他身旁走过,他拦住他问道:“这是什么果子?”
清风忙道:“这是应六嫂给各位教习做的蜜煎樱桃,是用新鲜的朱樱加蜂蜜煎制的。应六嫂与我说,这是她最近学来的做法,第一次做,给各位教习尝个鲜。”
孔寅一听,立刻把果子放进嘴里。
霖铃在心里冷哼一声:矫情
歇息片刻后,集会继续进行。祝山长看霖铃不擅长玩飞花令,也就不再继续对令,转而让吕清风唱刚才几个教习做的《临江仙》,请柳老吹笛伴奏。
原来柳老擅长吹笛子,吕清风会唱小曲。两人配合起来竟然格外默契,把一首小令唱得勾人心弦。霖铃在下首听得津津有味,就差举荧光棒给他俩打call了。
唱完小曲,集会进入自由交流时间。霖铃,柳慈和岑观三个凑在一起聊天,孔寅一个人被冷落在一边。祝山长看孔寅没人说话,只好自己找他闲聊,免得他尴尬。
过了一会祝山长觉得这样不行,又对几个教习说道:“诸位,下个月月考的题目,不知各位有什么建议?孝仁,你先说。”
孔寅微一沉吟,说道:“不若还是‘孝弟犯上者鲜’”。
祝山长“嗯”一声,又问岑观:“东山,你觉得呢?”
岑观道:“孝弟一题,之前已考过多次。去年十一月月考,我记得考题便是‘入孝出弟’,也是孔先生拟定,怎么如今又要考这题呢?”
孔寅朝岑观淡淡扫一眼,冷冷道:“孝弟本就是《论语》本旨之一,为何考过一次不能再考?况且如今官家年幼,太后辅佐朝政,对士人的孝义品行必是极其看重的。让诸生在此题上发挥吃透,对他们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何来重复一说?”
他这一番话倒说的岑观没法反驳。祝山长忙说:“两位都说得有理,容我再思量一番。”
他沉吟片刻,又转头问霖铃:“端叔,月考中的诗赋题,不知端叔有何建议?”
霖铃正在观看孔寅和岑观“内斗”,猛不丁被祝山长提问,脑子里一片空白。别说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就是想她也想不出,因为她完全不知道科举会考哪些诗赋题。
她脑筋一转,对祝山长说:“祝山长,在下以为月考的考题不应草率拟定,而应根据以往科考的题目类型和内容稍作变化出题。只有做到对应举试题的精确模拟,才能助力学子们在真正的考试中应变自如,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