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非,你是狗皮膏藥嗎?趕緊起開,菜要糊了。」劉洛嘴上趕人,卻沒推開陳非,任由著他靠在自己身上。
陳非說:「沒關係,菜糊了給栗子吃,他喜歡吃。」
「那我們呢?餓肚子嗎?」劉洛說,然後關火,淋了一層鍋邊醋,「拿盤子,盛菜吃飯。」
陳非乖乖照做,順便還幫著擺好了碗筷,坐在椅子上,表情期待著劉洛端來的菜。
菜就是普通的家常菜,劉洛也是看冰箱裡有什麼就做了什麼。當然不是什麼美味,這並不能怪他,主要是陳非的冰箱裡不可能翻出什麼好食材。
西紅柿炒雞蛋,酸辣土豆絲,拍黃瓜。看似簡單,裡面卻充滿了做飯之人對即將享用的人的滿滿愛意。陳非非常感動,於是陳非全部把他吃光了,最後導致劉洛並沒有吃飽。
沒有吃飽的劉洛坐在沙放上抱著蘋果乾啃,吃飽喝足的陳非抱著劉洛的胳膊亂蹭,看著這一切的栗子叫喚兩聲選擇了趴窩睡覺。
看完電視,陳非非得扯著劉洛一起站在並不寬敞的浴室里來了個鴛,鴦浴,膩膩歪歪洗完澡並排躺在床上,旁邊的風扇「咯吱咯吱」響個不停,似是和外面討人厭的蟬商量好了來場夏日二重奏。
「小洛哥,以後等我買上房子一定給你裝一個和項北店裡一樣的大空調。」陳非遐想。
劉洛一針見血,打破陳非對美好生活的幻想:「你先買上房子再說吧。」
「這種事情要提前想的嘛,等買好房子就晚了。」陳非說,然後拉著他的胳膊蹭了兩下。
「那你好好想吧,我就先睡了。」劉洛打了個哈欠。
「哎——好吧,祝你好夢。」
「房子什麼的如果你想換我們可以現在就買,反正你小洛哥不差錢。」劉洛財大氣粗,說出的話跟暴發戶哄小情人一樣。
陳非才不是什么小情人,他要雙方站在同等高度,共同去為一個家努力,當然,他清楚自己現在還差得遠。
「不要,要買我也得出一半錢,不然真成旺旺嘴裡禍害你的小妖精了。」陳非摟緊劉洛,在人背上不輕不重打了一巴掌,以示抗,議。
「有骨氣啊陳小非。」劉洛說。
「那是,要不然怎麼配得上聰明帥氣又多金的小洛哥。」
「不能夸,一夸就喘上了。」
「沒小洛哥喘的好聽。」
「咚——」陳非抱著大腿蜷在地上,哎呦哎呦瞎叫喚,劉洛一轉身,蒙上被子啥也聽不見。
瞎叫喚幾聲見無人應,陳非爬上,床,抱著劉洛在人耳邊說聲晚安,然後閉上眼睛,美美的進入了夢鄉。
陳非的夢裡有劉洛,有張小凱和星星還有常年賒帳不還的項北,有每一個對他好的人,每一件開心的事,所有的一切美好都被他珍藏在夢裡,伴著他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晚。
如果說一切的開始是個意外,陳非想,那一定是個美好的意外。
鬧鐘每天還在按時響起,陳非卻再也沒法在它響起之前爬起來了,為什麼呢?大概是身邊躺著愛人。
愛人?
陳非伸手在床上摸摸,沒有摸到,然後他下床,看見劉洛正穿著他的衣服再給他的花澆水。看起來多麼平常,就像他們已經過了半輩子。
陳非在人身後抱住,跟著劉洛的腳步晃動,他往左走他就跟著往左走,他往右走他就跟著往右走,步調統一,像個影子。
「我好愛你。」陳非突然說。
劉洛說:「我發現你最近很敏感啊陳小非。」
「你這時候要回應我。」陳非不滿地咬了一下他耳朵。
「回應你什麼?」
「回應我的愛,說「愛我」。」
「愛你。」
第四十章每天都是紀念日
滿打滿算,如果從兩人第一次見面算起,今天完全可以稱之為「一周年紀念日」。
回想一年前,那個時候的陳非還是一個因為衰神眷顧而被劉洛這隻麻煩精纏上的衰仔。
不知從哪聽到過一句話「越倒霉的人越是能轉大運。」當時的陳非對這句話嗤之以鼻,狗屁!都是玄學!當他一邊說著玄學一邊相信衰神附體時不知道是不是曾有那麼一刻他是精神分裂的。當然,這無從考究。
沒人能摸清陳非的心思包括他本人,更確切點說應該是沒人能摸透人,包括人本人。
就好比現在,聰明如劉洛也沒能看出陳非這幾天的異常行為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
三天前的一個夜晚,陳非坐在寫字檯前,手上捧著那個被用來記錄和劉洛戀愛心歷程的本子,八個多月過去,原本空白的本子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當然,這些字是扭曲的,像蟲子撓過的,但不可否認這些歪七扭八的字裡行間藏滿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滿滿的愛意。光沖這一點,就完全可以忽視掉字的美醜了。
陳非在最後一頁,最後一行,寫上最後一句話——未完待續。
寫完以後,躺在床上,心裡計劃起了一件浪漫十足的大事。
從相識到現在算下周正好是一年。陳非之前也對劉洛說過,可是劉洛對此持反對意見,認為應該從正式在一起開始算,如果按陳非的算法頂多是個「相識紀念日」而不是「相愛紀念日」,這兩者一字之差,其中的含義卻相差萬里。
「喂,你說,是不是應該要從相識那天算起。」陳非坐在張小凱他們家沙發上,心有不甘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