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耳朵有点背,问了好几遍后才听清楚问题。
“我是打算去寺院。”
“您之前不是说,要等您孙子回来吗?”
“是啊,但他已经来过了,说了不打算留在市区内,他和自己的几位朋友正在外地工作。”
“来过了?”
安知真眨了眨眼。
“就在一个星期前。我记得当时安医生也在。那时候我忘记介绍了,哈哈,我本来还打算让你们认识一下……”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岑冬生的身上,和蔼地笑了。
“现在看来是我这个老太婆在多管闲事,安医生,你别在意啊。”
“您在说什么呢。”
知真姐嗔怪道。
……
总算忙完了,老太太将门上锁,两人帮忙提着行李一起下楼。
岑冬生和安知真两人陪着她走到小区门口,知真姐已经提前叫好了出租车等在那儿,最后目送着步履蹒跚的老人上车离开。
两人并肩伫立的时候,岑冬生看着知真姐的侧颜,她的脸上笑意温柔,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
“知真姐,你还真是心善……”
哪怕到这一刻,他还是觉得难以相信。
在他印象中冷酷无情的大人物,变成了人美心善、开朗爱笑的邻家姐姐,让人恍惚间会怀疑是否真的为同一人。
但这不可能,毕竟确实是同一张脸,安知真也从未变更过名字。
“怎么?突然轮到你夸我了?我也要学着和你一样自谦一下吗?”
知真姐笑着回答。
“不,我是认真的。能当志愿者就很厉害了。”
“你又忘了自己也是了?”
……还真忘了。谁让他完全是出于功利目的,想要去接近安知真呢。
“其实,这算是我的梦想吧。”
“梦想?”
“对。冬生,你猜我为什么要当医生?”
“我不知道。”
“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小时候身边的亲人去世了,然后,在那个人的人生最后一段日子里,我亲眼看到他是如何被病痛折磨的,自那时起,我就有了想当医生的念头。但我真正的理想,从来都不是这个……”
两人走在回小康楼的路上,经过停放自行车的地点和花坛时,安知真忽然停下脚步。
自天井落下来的阳光,正好洒在位于回字形楼房中央的花圃之上,这里可能是整座小康楼最亮堂的地方,再加上有人精心呵护浇水,坛里的花花草草们都长得欣欣向荣。
知真姐弯下腰,在花坛中随意拔起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手里晃悠。在除去几根杂草后,她扭过头来问道:
“你累吗?”
岑冬生摇了摇头。
以他现在怪物般的体质,就算24小时维持常人眼中的“高强度运动”,恐怕都不会有疲惫感。
“我的意思是,我有可能累了。”
知真姐眨了眨眼,露出促狭的微笑。
“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和女孩子一起出去逛街,可不能总是直来直去的,得学会察言观色。”